一中參加市選拔賽的校內預選賽開始了,第一輪由各年級組織文化考試,綜合命題。三班是初一年級報名參考最少的一個班,杜老師麵子無光卻也沒法發作,誰讓班上有個睡神神馗呢。
整個考試波瀾不驚,李勝馗用了二十分鍾做完一個半小時的考題後離開。楊嘉尹牙咬嘴唇,心想你犯不著這樣顯示自己啊。其實她怪錯了李勝馗,今天是小惠媽媽的生日,他要去醫院陪她。
校門口叮當已經等候多時了,她推著新嶄嶄的一輛鳳凰女式自行車在與楊臨川交談著什麼,看她笑得高興勁,兩人顯然交談甚歡。
“楊叔叔。”李勝馗很有禮貌的打了招呼。楊臨川顯然沒想到他出來得如此之早,笑眯眯的看看手表:“厲害啊,不到三十分鍾交卷。”
叮當得意的說道:“瞧我說對吧。”楊臨川笑了:“果然是神馗。”
兩姐弟告別等候女兒的楊副市長,李勝馗坐上車提醒叮當:“注意啊,俺是金枝玉葉,摔壞你陪不起。”
“去你的。”叮當兩條長腿在地上蹬動緩慢騎車,第一次搭人的她心頭真有幾分緊張。自行車搖搖晃晃啟動,李勝馗緊抓她的衣服,暗叫不要發生車禍呀。
風從車前呼呼的吹過,裸露在外的耳朵和手被吹得生疼。他在褲包裏摸索一陣,手套拉在教室裏了。冷得受不住的李勝馗順手伸進叮當的衣服,單車劇烈搖晃,嚇得他拉緊叮當的內衣。
“你要死啊。”叮當大聲的叫道,“亂摸什麼?”李勝馗縮了脖子不出聲,手卻沒有離開溫暖小窩的意思。
“冷死我了。”叮當嘟囔兩句不出聲了,反正馗馗的手已經暖和。
自行車快速的向醫院騎去,幾個路邊打陀螺的小孩大聲喊道:“不羞不羞,女娃帶男娃。”
你們懂個屁,李勝馗用眼光鄙視他們,日後還有專吃軟飯的家夥呢。他想到前世一位外號“蘋果豬”的朋友,長得極醜卻長袖善舞,經常自號今天又勾搭某良家少婦得銀幾何,一幫爛人兄弟無不垂涎三尺。直到一日偶然撞見他與女伴逛街,一檔朋友瞧見女郎相貌體型後狂奔三裏嘔吐不休,連連說此女乃三十年目睹怪現狀之當今現實版,從此皆稱蘋果豬為褲杈,意思是什麼樣的屁股都可以套進去。
胡思亂想的李勝馗不知不覺把手放進叮當的內衣,細膩的皮膚在手指下起了小粒的寒磣。叮當大羞,這一年來她漸漸明白男女不同,弟弟這樣的親近在這心情下從未有過,雖說有些羞意,被他的手觸摸的感覺還很舒服。
兩個人跨入病房的時候,楊嘉尹做完考題出了考場,她幾乎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爸爸居然在校門等他,但她很快控製自己的情感,走到楊臨川麵前叫了一聲:“爸爸,你來了?”
楊臨川對身材纖細臉色蒼白的女兒看了又看,她象她媽媽一樣柔弱又象她一樣倔強,一股說不出的感情湧上心頭。楊臨川微笑著說道:“累了吧,今天我們父女好好吃一頓去。”
楊嘉尹壓製心中的喜意,淡淡的回應:“你的太太呢?不去麼?”
楊臨川苦笑了,在官場上遊刃有餘的他麵對一對母女總是狼狽不堪。楊臨川很動情的說道:“小尹,沒有任何事情能改變一件東西:你是我的女兒。”
“爸爸。”楊嘉尹在心裏輕輕的叫道。既然你知道我是你的女兒,我的媽媽是你的妻子,為什麼你要那樣對她。為什麼要娶比你女兒大不多少的女人?!也許考場上被李勝馗打擊的楊嘉尹缺失幾分銳氣,她默默聽從了爸爸的安排。
“小尹啊,今天是我和你媽媽結婚紀念日。”楊臨川不知為什麼突然冒出這樣的一句。曾經的妻子已經不在,麵前的女兒便是聯係他與故人唯一紐帶了吧。
楊嘉尹楞住了,原來他還記得媽媽,還記得她這個女兒。
楊家兩父女吃飯的時候,小惠病房裏熙熙攘攘的擠著幾個人。既然王大夫發話說病人需要外界的刺激,接受李家人賄賂的護士們便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李勝馗和一群男親戚在病房折騰半天,最後被胡光他們趕出去吃飯。坐在小惠身邊的江月削著大蘋果再把它細細切成小塊,她一麵削蘋果一麵對昏睡的小惠念念叨叨:“惠啊,你是一覺睡千年的那什麼神仙了,醒醒吧,寶寶嘴上不說心裏不知道多難受呢。”
胡光用沾水的毛巾擦拭小惠:“傻妹妹啊,你的心事我知道,寶寶就是一小男人,你逃避有什麼用呢?”兩個女人沉默了,有些話是不能說出口的。
叮當和魯魯跟著一大群男人下了附近的館子,小姑父安慰神不守舍的李勝馗:“咱們現在出得起住醫院的錢,你媽躺多久都沒問題。”
大姑父恨他一眼:“怎麼說話呢?”
小挑擔很怕姐夫,輕拍自己的臉頰:“瞧你這張臭嘴。”魯魯爸爸和段大強相視而笑。李勝馗豈能不知道長輩在逗自己開心,心中有說不出的感動。
他們在這家“花牌酒家”的飯館裏找張大桌子坐下。段大強掃顧四周:“江城一下子出了多少飯店,真是幾年前想不到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