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快樂的十萬八千裏(1 / 3)

莫亦,土生土長的東北人,據傳祖上是有名的胡子馬賊,與李家一樣經過多次運動的嚴格考驗頑強地存活至今,並且越活越滋潤,家中正堂牆壁上掛的一幅“離離原上草”被稱為他的寫照。

就是這自詡為小草的漢子今天要向一位十歲的娃低頭認輸,他能不恨嗎?莫亦狠狠盯了兒子一眼,要不是他利欲熏心不知天高地厚,哪裏會輸得這樣快這樣慘?他當然可以拋卒保帥,一方麵一生動蕩的人最渴望家庭溫暖團圓,另一方麵他還沒有糊塗到認為對手隻有區區一招。

多可怕的小孩子,莫亦喝著熱茶。計謀倒也其次,關鍵是他對人性的把握和動用人脈之廣。老頭想到才上台的市長不自覺的打個哆嗦,莫非身後的主兒是他?

“莫伯伯好,國粱大哥好。”笑眯眯的李勝馗跨進門,彬彬有禮的招呼客人。

好一個粉裝玉砌的娃兒,眼明鼻挺,紅唇白齒。不強壯的身子卻體形碩長,耳大人中飽滿,一看便是多福多壽之樣。

李勝馗也在打量莫亦,花白胡子硬硬地翹著,恩,脾氣倔強;滿臉刀砍的皺紋,生活坎坷;三角眼眼神犀利,丫的心機過人;品茶的動作浮雲流水,學會享受的老來俏;

下體鼓鼓!不是吧,這時節還能動欲念?哦,是煙鍋子。

“舅媽早說過要去拜望莫伯伯,嗬嗬,她太忙俺又屁事不懂,隻好等莫伯伯過來拜望我們了。”

聽了男孩的話,莫亦胡子更翹眼神更利,滿臉的皺紋象有幾隻老牛在開墾似的活動起來:娃兒說的什麼話?你屁事不懂?等我們在拜望?拜望?!要不是早清楚李勝馗的道行,老頭真會認為他沒學好語文用詞不當。

“嗬嗬,應該應該,反正飯店沒什麼生意,我們來拜望應該啊。”莫亦壓住火氣嗬嗬笑道。

李勝馗很隨便地坐在老頭麵前,大眼睛瞪著他:“怎麼?你認為輸得不服?好辦,你回去再放馬回來,有什麼伎倆我全接了,咱們不死不休!”

兩父子被說變就變,轉眼翻臉的男孩搞得方寸大亂,沒見過這樣的人!

“什麼人啊。”恩?他還先罵我們?

“什麼人啊。”李勝馗掏出煙點上,再用夾煙的手指指著莫亦:“用正,你的飯店沒一招靈,瞧你那裏客人隻有蒼蠅。用邪,花招你全用了星魁樓生意更好。要不是我和國粱大哥一見如故看他的麵子,你真以為把你搞不垮搞不死?”

莫亦心中打翻了五味瓶什麼滋味都有,闖南闖北幾十年什麼事情都經曆過,卻沒有被一個小屁孩指著臉訓斥的事兒,關鍵他還得聽著回不了嘴。

李勝馗吐著煙圈,痛快的心底象是周星星《食神》裏吃了黯然銷魂麵在原野裏奔跑的女人,什麼是囂張什麼是仗理欺人,這就是!

莫國粱已經麻木了,吃癟的老父親讓他心疼,蠻橫的李勝馗令他憤怒又無可奈何,對自己無用的自責象有數十條蛇盤在心窩來回扭動。

莫亦鬥雞似的瞪著小男孩,他不怕我困獸猶鬥?李勝馗不甘示弱反盯莫亦,死老頭和我比瞪眼,靠,誰先眨眼誰是地上爬的。

兩個不說話的人相互虎視耽耽,李勝馗看見老頭越發灼熱的眼神突然想到周星星的《唐伯虎點秋香》,不會吧,難道我們會來上驚天地動鬼神的傾情~~~~~~一吻?

“哈哈哈哈。”莫亦在桌子上重重一拍,“他娘的,大爺算看走眼,好小子!”

正在考慮是否先上香吻的李勝馗如釋重負:“莫大爺沒有走眼,好小子也沒有走眼。”莫亦眼光更亮,李勝馗一言數意,字字精湛。他遞上精亮的銅杆煙鍋:“‘莫家飯店’加入‘星魁樓’。”

莫國粱渾身發軟,兩個人隻可意會不可言傳的對話使他看到他的差距,敗在小男孩手裏不冤。

李勝馗先發製人的招數學自電視,他記的張國立在某片子中說過很經典的話:談判就是大家坐在一起談談相互妥協的條件。而要真正坐在一起就得攻其底線。如果以前李勝馗還想過把莫家趕盡殺絕,與江月商討公司發展後,他已經改變了主意,真正懂飯店經營的人是眼前的老頭。

“喲,你們老小在惺惺相惜啊?”江月突然出現的門口。

莫亦和李勝馗這才發現兩人雙手互握深情對視。“呀,你好惡心”。一老一小閃電般分開後跳,B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