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吟片刻後，程知澈抬手揉了揉她的發頂，半開玩笑道：“那隻能說明，我比你聰明唄。”
聞言，她哼了一聲，衝他做了個鬼臉，用此來表示自己的不服。
他忽然垂眸認真的凝視著她，唇瓣動了動，卻並未立即說話，良久才開口問道：“柒柒，如果二哥有事情瞞著沒告訴你，你會生氣嗎？”
程知柒點了點頭，隨即卻又補充了一句，“但我隻會不高興，不會生氣。”
“為什麼？”他執著的追問。
雖然她不知道二哥為什麼忽然問這樣的話，但還是一本正經的與他解釋道：“因為你不告訴我，一定有你不想讓我知道的理由，雖然我會因為你有事情瞞著我而不開心，但隻要你跟我解釋了，我就不會跟你生氣。”
聞言，他眼底閃爍著一抹複雜的情愫，抿唇沒有說話。
見他像是在出神，程知柒伸手戳了戳他的手臂，“二哥？你有聽到我剛才說的話嗎？”
“嗯，聽到了。”他點了點頭，試探性的再次開口，“那如果……換做時星野呢？”
忽然聽見這話，程知柒有些不知所措，怔愣的盯著他，好半晌才反應過來，咽了咽唾沫，反問道：“二哥，你今晚怎麼奇奇怪怪的？”
“沒什麼。”他搖了搖頭，輕輕一笑，解釋道，“最近研究遇到點麻煩，心裏有些煩，說話都語無倫次了。”
程知柒不疑有它，安慰道：“二哥，古人常說，欲速則不達，研究是要慢慢來的，你越是著急，越是不會有結果。”
“嗯。”他頷首，沒再繼續這個話題，“你快上樓睡覺吧，很晚了。”
“好，那你也早點休息。”說完，程知柒便起身往廚房走，重新倒了杯水後，這才上樓去了。
程知澈一個人靜靜的坐在沙發上，腦海中回蕩著她剛剛跟自己說的話，心裏不禁嘀咕道，難道真的是自己太急了，才會一次次的失敗嗎？
他伸手揉著隱隱作痛的太陽穴，嘴裏低聲自言自語道：“這個臭小子，不但讓我裏外不是人，還不停的給我出難題。”
外麵的雨越下越大，整座城市都籠罩在一層朦朧的霧霾之中。
回到臥室的程知柒，莫名有些失眠了，她呆呆的躺在床上，兩個眼睛睜得大大的，怎麼也睡不著。
而跟她一同失眠的，還有獨自在時家老宅過夜的時星野。
書房裏格外寧靜，他拿起茶幾桌前的煙盒，抽出一根煙銜在嘴邊，指尖碰觸到打火機時，卻遲遲沒有摁下。
他目光深邃的盯著煙盒，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屋內的溫度漸漸降了下來，他將從煙盒裏取出的煙，湊至鼻尖，緩緩地嗅了一口，然後又將其放下。
幾秒後，他起身走到落地窗前站定，雙手插兜，望著那落在玻璃窗上的雨滴，視線停留在某處，像是陷入了沉思，眉頭皺成了川字形。
難眠之夜，他們所有人，幾乎都是等到天蒙蒙亮時，才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
榮城的這場雨下了小半個星期，程知柒索性也不出門了，每天就窩在家裏，除了偶爾畫畫設計稿，其餘大多時間都在發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