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場中,鳳羽將軍正與敵軍將帥廝殺,銀白劍鋒劃過淩厲的弧度,斬向敵帥胸膛。四周是被馬蹄揚起的黃沙與塵埃,遮不住冰冷的劍影與雙方眼中的決然。
劍鋒刺破盔甲,留下深深溝壑。敵帥在戰馬嘶鳴中後仰著吐出一口鮮血,刺目的紅噴濺上馬背,在鬃毛間滴落。文淵抬眸,單手將劍架在敵帥脖頸間,另一隻手扯住韁繩,在馬匹嘶鳴著揚起前蹄直立時,白光閃過。
冰冷的刀落在黃沙之上,那一聲微弱的響湮沒在四周喊殺聲中。
成與敗,或許早在那穿透旌旗的一箭中注定。
戰局沒有因敵帥的死亡而終止,文淵夾緊了馬腹,戰馬噴著響鼻橫衝直撞,伴隨著身後銀白的劍影,如同收割生命的閻王。
良久,戰馬身上盡是新鮮或幹涸的血液。敵軍士氣早已潰散,失敗的軍隊落荒而逃,如同那喪家之犬。文淵扯過戰馬韁繩,立在軍前。他手上,是浸滿了鮮血的利劍,蜿蜒的血液順著劍身凝聚在劍鋒,最後滴落在黃沙之中。
最後的畫麵,定格在文淵望向南方、幻想著那繁華的京都的目光中。
——是深沉的思念與堅毅的忠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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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淵的戲,大多是一條過的。
坐在攝影機後的導演不住地點頭,那笑容像是不要錢一般直往外冒。
張青語估摸著這戲應當是過了,招呼助理為文淵卸下厚重的盔甲,自己則是遞過去一杯奶昔:“元總吩咐的。”
元歡珅早就回了片場,見文淵拍完了戲,收了手機從座位上站起,等著文淵自己過去。
荒漠到底是熱的,遠處空氣都像是扭曲了一般,蒸騰著。太陽正毒,一陣陣熱浪襲來,像是要將一切融化。
元歡珅待著的地方是臨時休息處,簡易的小房間空調開得正大,轟鳴聲幾乎可以蓋過場記拍板聲。可即便是如此,強烈的紫外線依舊讓人熱得慌。
文淵早就發現了元歡珅,隨手接過張青語遞來的奶昔就向著他走去。
鳳羽將軍的淩厲早被收的一幹二淨,文淵給奶昔插上吸管,隨口一句:“謝謝哥。”
不用想也知道,奶昔是誰為他準備的。元歡珅聽見文淵的謝,沒有否認也沒有點頭,而是拿起椅背上搭著的毛巾,替文淵擦拭額角汗液。
“我看了下你的日程表,今天任務提前完成了,再休息幾小時就可以坐飛機回去了。”他說著,將毛巾折了幾折,隨手放到一旁化妝桌上:“累了吧,好好休息。這地方全是沙,什麼玩兒的都沒——”聲音戛然而止,元歡珅愣愣的看著遞到自己麵前的奶昔,有些錯愕。
片刻後才對著文淵搖了搖頭:“給你買的。”說著將奶昔推了回去。
文淵懶散抬眸,那雙深褐色的眸子神色淡淡。
他掀起眼皮看了一眼元歡珅,無所謂地叼著吸管,透明的杯中那淡綠色奶昔明顯下降了一小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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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歡珅失笑,本想抬手揉揉文淵的發,又突然意識到文淵此時還沒有卸妝,而是頂著一頭厚重的假發套。伸過去的手頓在半空,元歡珅假意拍了拍文淵肩膀,俯身湊到耳畔壓低了聲音:“待會兒卸了妝我再找你,休息室等我就好。”
文淵聞言挑起眉棱,不置可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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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當紅的頂流,而元歡珅是他名義上的“上司”與“經紀人”,他們間的關係早就被那些狗仔與娛樂新聞挖的一幹二淨——從小到大的唯一,互相救贖的存在。
從他十八歲踏入娛樂圈開始,元家被找回來的真太子爺元歡珅就跟著他入了圈,成了他的經紀人,甚至一擲千金開了家娛樂公司“深淵”,隻為了捧他一個人。
後來他拍戲,元歡珅更是跟在他身邊照顧,像是捧在手心裏怕摔著了一般。
加之元歡珅早在被認領回元家第二日便當眾宣布自己性向是同,出了櫃。在這種相互照料、不離不棄的關係下,他們的cp粉比女友粉還多。
但,玩鬧歸玩鬧,那層纖薄的窗戶紙,始終沒有正式被捅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