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懾紀元7年,公元2222年。

“人類已經崛起,但三體人帶給我們的傷痛,卻永遠無法平息。”

在柯爾克特市的一座酒館裏,一個邋裏邋遢的男人,此時正站在台上激情演講。

柯爾克特市是一座建立在意誌國舊址上的新城市,始建於威懾紀元元年。

這裏原本並不是一座城市,在聯大時代,柯爾克特市還隻是意誌國的一片荒地,後來在PDC時代,因林璿鏡像工程的推動下,PDC在這裏建造了意誌國的新地下城。

由於其特殊的地理環境,這裏的地下城,相較於意誌國其它的地下城都要大上許多,而且當時有傳言說,這裏會是意誌國未來的“新柏林”,所以當初地下城剛一建立,就湧入了大量的人員進入地下城入住。

後來地球遭遇水滴襲擊,地下城自然也遭到了水滴的毀滅性打擊,而不幸中的萬幸是,當水滴襲擊到他們這裏的時候,林璿正好蘇醒,水滴也被緊急調回,去負責對付林璿。

這才沒讓地下城完全被毀滅,至少還剩下了五分之一的原住民。

後來,羅輯成功建立威懾,但那些幸存的居民已經患上了對地下城的恐懼情緒,他們說什麼也不肯再回到地下城中居住,無奈之下,地球聯盟隻好給他們撥款,讓他們自己重新建造一座位於地上的新城市。

經過七年左右的努力,再加上目前科技水平的發達,柯爾克特市從這片荒涼的地帶中拔地而起,預示著新生。

但仇恨的種子一旦種下,很快便會在人的心中生根發芽,三體人給柯爾克特市的原住民帶來的傷痛是無法被時間抹去的,這種仇恨隻會隨著一代接著一代不斷傳遞下去。

“我親愛的家人們,你們在這場戰爭中失去了子女,失去了父母,失去了親人,失去了愛人,可現在,三體人卻什麼代價都沒有付出,這真的算是我們贏得了戰爭嗎?”

“不算!”

台下齊聲高呼。

“三體人應不應該為這次的戰爭付出慘痛的代價?”

“應該!”

台下的觀眾們此時,徹底被調動起了情緒,這也並不難理解,他們都是這場戰爭中的受害者,說真的不怨恨三體人,那是不可能的,但地球聯盟政府已經和三體人達成了威懾協議,他們就算再仇恨三體人,也並不能做什麼。

“對,地聯的政府高官們都是一群隻會貪圖享樂的蠢貨,他們總認為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他們總是隻想要息事寧人,可死去的並非是他們的親人,我們是受害者,我們也是這場戰爭中最痛苦的人,我們要怎麼做?”

“讓三體人付出慘痛的代價。”

“報複三體人!”

這句話算是戳中了在場一眾人的真實想法,他們太仇恨三體人了,每當他們回想起水滴撞穿地下城的那一幕幕,他們就感覺自己的心中好像憋著一團永遠無法熄滅的怒火,恨不得現在就將那些惡心的軟體雜種踩碎在腳下。

“那……加入我們吧,加入地球之子,我們將會是死神的鐮刀,將為三體人帶來審判!”

全場的情緒此時已經被點燃到了最高點,人們高舉著自己手中的酒杯,宣泄著心中的憤怒。

而這樣類似的演講,則還在全世界各地不斷上演。

地球之子,是民間所組成的一個組織。

他們的構成人員都是一些極端分子,對三體人抱有極高的仇視,誓死要與三體人不共戴天的那種。

其整個組織的組成,大概有三類。

第一類是在戰爭中失去了親人朋友的受害者,他們對三體人的仇恨是發自內心的,對三體人有著血海深仇。

第二類則是一群反社會分子,這一類人是最多的。

他們仇恨社會,仇恨人類,也仇恨地聯和三體人,他們加入地球之子的目的,就是要一拳幹爆整個世界。

這群人的腦回路也是最離譜的。

按理來說,在羅聰敏擔任總統後,教育製度迎來了全麵改革,對有錢有權人的子女做出限製,對底層群眾人的子女做出扶持,教育資源和生產資料已經處於相對平衡的狀態了,社會幸福度也相當高,應該不會出現這種反社會的人存在才對。

可他們就是偏偏出現了,羅聰敏多次去求證過三體人,是否使用智子幹擾過這群人的思想,但都被智子所否認了。

就連林璿那邊也給出了同樣的答案,這群人的思維一切正常。

最終,大家隻能得出一個結論,這群人就純屬是腦子有毛病,和外部因素無關。

隻可惜劉暢校長不在這邊了,否則的話,真該把這些家夥解刨開看看他們的大腦內部結構是怎麼生長的。

而第三類人,則是冬眠後的前ETO成員。

他們在接受了林璿的思想鋼印後,已經從一群三體人的仆從,變為了堅定的反三鬥士,並在危機紀元時,決定執行ETO版本的增援未來計劃。

結果沒想到,羅輯卻順利的建立了威懾,將這場戰爭徹底宣告結束。

但他們不甘心啊,腦海中的思想鋼印依舊還在不斷作祟,無奈之下,他們便是選擇加入了地球之子,成為了這個反三極端組織中的一員。

地球之子組織的首領名叫戴維,原本他隻是一個脫口秀演員,在一次偶然的機遇下,他發現雖然戰爭勝利了,但人們對三體人的痛恨仍然沒有消失,隻要自己一在節目中怒斥三體人該死,就會有大量的收視率。

從此,掌握了流量密碼的戴維,便是在各地開始商演,很快他的手下便聚集了一幫同樣仇視三體人的群眾,以及一些看到其中商業價值的脫口秀演員。

他們組成了最初的地球之子,在各地宣講他們的思想。

但是隨著時間的推移,戴維逐漸發現,地球之子的加入者越來越極端化,他們仇視三體人的一切,甚至是三體人給予他們的科技也被嗤之以鼻,整個組織也在逐步朝著失控的方向發展。

“我點燃了火,卻控製不了他。”

此時的戴維,竟錯時空與當年的ETO精神領袖葉文潔也有了同樣的感悟,較為諷刺的是,雙方的組織內還真的都有ETO成員。

“不行,這個提議太瘋狂了!”

戴維猛敲了一下自己麵前的那張桌子,憤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