力場空間是一座牢籠,束縛住林璿的同時,也將智子困在其中。

二人相視而坐,在雙方麵前的棋桌上,黑子與白子已廝殺了數百個來回,但仍未分出勝負。

“所以,智子並非隻有你一個,對嗎?”

林璿手執白棋,迅速在棋盤上落下一子,用於壓製智子連綿不絕的攻勢。

“你應該已經知道答案了。”

智子笑道,也同樣落子,在棋盤上形成一個包圍圈,將林璿的棋子圍困在其中。

“聽你這語氣,你是吃定我了?”

林璿輕笑一聲,瞬間落下一子,雖然這一招沒能解除掉智子對他的封鎖,但確實將自己手中的棋子向外延長了一部分,讓智子的包圍又必須向外繼續拓展一分。

“困獸之鬥罷了,最堅固的防禦,往往都是從內部被破壞的。”智子笑道。

她說著,纖細的手指輕輕撚起一枚棋子,落在林璿的包圍中。

看似她這是故意給林璿賣了一個破綻,但實際上,這正是對方企圖從內部瓦解林璿防禦的第一步。

“優勢已經很明顯了,林璿先生,在沒有充足的布局情況下,您隻能做最後的掙紮。”

……

環日加速器對基礎理論的驗證,化解了三體人的騙局。

其實也算不上騙局,畢竟在知道“知識密封準則”的前提下,三體人對人類隱瞞自己的科技才是正常的行為。

但這仍然導致了人類一方與三體一方之間的關係產生了僵化現象,人類也逐漸意識到,三體人現如今已經具備了基本的欺騙能力,這不算是一個什麼太好的苗頭,預示著人類唯一的優勢,正在一點點的消失。

鷹派代表也趁機選擇摻和一腳,他們借此事,在與三體人的技術溝通上要求三體人公布更多的情報和技術作為這次欺騙行為的補償。

結果卻是出人意料。

以往三體人麵對地球人類的各種威脅與條件,還會編造一個假的理由應付一下,或者是隨便給點無關緊要的技術作為賠償。

但這一次,三體人卻是選擇了直接拒絕。

並且態度很強硬,完全沒了曾經那種隨時可欺的樣子。

三體人的這一奇怪反應,頓時引起了地聯一眾高層的高度警覺。

“三體人突然的態度轉變,絕對不是空穴來風,應該是有什麼我們不知道的事情在暗處發生了,讓三體人有了拒絕我們條件的底氣。”羅聰敏在大會上分析道。

“何以見得?”

發出提問的是一位出生於威懾紀元的委員會成員,對於三體人的態度轉變,他並沒有覺得有什麼不妥的,所以對羅聰敏等人如此興師動眾的開會討論表示了深深的不解。

“這點很簡單,以前我們與三體人之間的技術交流,其實是處於一種的不平等條約之下的。”有危機紀元的公元官員站起身,緩緩開口道。

“不平等條約?對三體人嗎?”

會場內頓時響起一陣嘩然,說實話,雖然許多人都知道,這些年來人類對三體人提出的條件確實有些過分,但將其上升到不平等條約,這還是有史以來的第一次。

畢竟以前這麼說的人,不是被當做人類叛徒,就是被以“三體人都沒說什麼,你哪來的資格替他們說話。”這種言論懟回去。

而如今,在這次的會議上,這個詞再次被提了起來。

“是,不平等條約,我們拋開兩個文明的立場,站在三體人角度上來看待一下這些年來人類一方提出的要求,是不是不合理的條件占了絕大多數?”

眾人聞言,皆是沉默。

沉默就代表了默認。

“但是我們再看看三體人一方的反應呢,對這些無理的要求,幾乎是從來沒有反對過,雖然我們現在已經知道他們給的大多數都是假的,對人類一直以來都采取欺騙戰術,但還從來沒有在正麵和談上反對過或者拒絕過這些條件。”

“這種現象是自威懾紀元開始的,至於原因,各位不難猜,基於執劍人與林璿二人的威脅,他們對我們相當忌憚。”

“至於威懾紀元前他們對我們的態度,我不說,在座的各位都是經曆者或者學習過那段人類曆史的,所以不要以為三體人一直都好說話,那隻是他們不得已為之。”

“可現在為什麼他們不害怕我們了?”

羅聰敏手指輕輕敲擊桌麵,點出了問題最關鍵一點。

眾人再次沉默,這一次,在場所有人的呼吸都不由的有些急促了起來,一個答案已經在他們心中呼之欲出。

“應該是執劍人,或者觀測者一方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