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哈工大的一間教室內。

身穿風衣的羅聰敏正站在講台上照例進行每周的授課,這個習慣自她成為教育部部長時就開始了,她每周都會隨機挑選一兩所大學,進行隨機內容的講座。

按照她自己的話來說,青年一代的大學生更具備活力,也更善於接受新鮮事物。

她自己已經是一個三百多歲的老家夥了,早已經沒了當年學習新事物的那種能力,所以經常來教教書,倒也能反向開拓開拓自己的思維。

當然這些都是屁話,真正的原因是她在給自己找個理由周末休假而已。

畢竟她可比一般的打工人都還要慘,人家至少一周還能休息休息,羅總統日理萬機,可根本不敢休息一點。

所以羅聰敏看似來教書,實則也是給自己放個假,地聯大部分官員都也知道她這一習慣,所以在她周末教書的這一天,基本沒人會來打擾她。

“自威懾紀元25年起,第一批新高考改革的影響正在向全社會各個領域輻射,人才儲備從曾經的多元製走向單元製,學術領域從曾經的駁雜不精逐漸變為精益求進,這一改革政策,使得人類現有資源得到最大利用率……”

羅聰敏念到這,語氣突然一停頓,台下的一眾學生紛紛抬起頭看向這位人類有史以來在位最長時間的總統。

良久,羅聰敏才再次開口。

“來,同學們,書上這個地方少寫了一句話,都拿筆記一下。”

“新高考的教育改革雖然節省了人類現有的社會資源,但缺點是也同樣遏製住了人類雜交學科的發展,導致隔行如隔山的現象越發嚴重,所以新高考的改革僅隻是當時人類文明飲鴆止渴的手段,而並非最優解。”

聽著羅聰敏的話,台下一眾正在記筆記的學生頓時全都不由的手一抖。

“好家夥,這話也就您自己敢說,這但凡換個人說這話,估計出去都得被學術界和教育界亂棍打死。”

學過地聯近代史的人都知道,新高考的教育改革,都是眼前這位大總統一手操辦的,雖然所有人都知道以現在的眼光來看她當年的新高考改革弊端很多,但教科書上也沒人敢批評指正出來。

畢竟這種事情吧,本就是因為當時特殊的環境所以才做出的特殊政策,特事特辦嘛,這也無可厚非。

但你光批評政策,一些學生可能看不懂,會以為你批評的是羅聰敏這個人,反正嘴巴長在自己身上,是好是壞一張嘴就能說的過來。

隻不過現在羅聰敏還是地聯的總統,你要敢說個不字,多少有點冒犯她的意思,所以大家為了避嫌,對這個政策都隻說優點,而不說缺點,久而久之就沒人提起來這件事了。

而現在羅聰敏主動做出來這個政策的弊端,實際上就是在擺明了告訴眾人,政策是政策,人是人,政策不利於長遠發展,該批評還是得批評的。

活了快三百年,羅聰敏很多事情早就看的很開了。

而就在她打算繼續講下一個知識點的時候,教室的門卻是被人突然從外猛的推開。

一個看上去穿著十分幹練的女人此時正站在門外,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

可見,她剛才是一路小跑過來的。

“流傾,什麼事情這麼慌慌張張的?”

台上的羅聰敏見到門外之人,心中不由的咯噔一聲,連正在講課興趣都瞬間全無了。

這女人名叫流傾,是最近兩年才從地聯那邊升來的一位助理秘書,現在主要負責分擔羅聰敏的一些身為總統日常工作壓力。

所以平時的流傾都還算注重自己的形象,很少會有如此失態的場麵。

而現在看對方這副樣子,羅聰敏猜測八成是出了什麼了不得的大事情。

“總……總統,環世界那邊的最新情報。”

流傾說著,便是伸手晃了晃自己手中的一份文件。

在腦聯網的時代,這種紙質版的文件已經很少見到了,畢竟以現在的網絡技術,紙質版的文獻資料早已經可以被徹底取代了。

僅僅隻有少量的東西需要用紙質版來裝訂——比如,人類即將遭遇某種滅頂之災。

這種保密級別的材料,是無論如何也不會進入腦聯網的,必須要紙質版文件派送,以確保絕對的安全性。

總之,此時的羅聰敏,隻感覺內心有一股不祥之兆。

果然,當她接過對方送來的文件,隻是看了一眼,瞳孔就猛的收縮!

“三體人於2小時前對環世界發動了毀滅性的打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