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趙德龍已經沒有了當初在顏染麵前時的那種傲氣,略微彎曲的脊梁,泛白的鬢角,一切都顯得甚是滄桑,“你一定要救救我啊!”
“你想讓我怎麼救你?!”黑暗中走出來一個人,直接一腳踢在了趙德龍身上,“這件事可不止是姓薛的老匹夫在查!現在是皇叔在查!你懂不懂啊!”
“殿下!我們是一根船上的螞蚱!你如果不管我,那我大不了就是拚個魚死網破!”
“你敢威脅我?”
藺亦軒此刻的麵色黑得能滴出水來。
“下官斷然沒有這個意思,下官隻是想給自己和家人謀條生路啊!隻要殿下能保住我一家老小的命,我就帶著他們回老家隱居,絕對不再出現在殿下麵前!”
“我給你活路?那誰給我活路?”
藺亦軒背身對著趙德龍,手裏不斷把玩著桌上的一枚玉佩。
“這些年秦家的事可不少,若是秦家出事,殿下和皇後娘娘怕是都不會好過吧?”
藺亦軒把玩玉佩的手瞬間緊握,在趙德龍看不見的麵容之上,是一片瘋狂的怒意,但是他的聲音卻變得越發鎮定:“趙大人說的有理。我明日就進宮去尋母後,在此之前,還望趙大人的嘴,牢一點,不然你現在在刑部大牢裏的那個獨子,就是你的代價。”
“殿下放心!下官一定會守口如瓶!”
“你先回去吧,本殿下要好好想想如何破局。”
“多謝殿下。”
趙德龍走出門便啐了一口:“哼!這世上哪裏有白撈好處的道理!出了事就想跑?怎麼可能!”
隨即上了馬車,緩緩離開。
藺亦軒坐在書房裏,目光晦暗不明,他盯著方才還在手裏把玩,此刻已經在地上碎裂的玉佩,不禁浮起一抹冷笑。
吱呀吱呀的聲音在房內響起,靠牆的書架緩緩轉動,露出一個可以容納人進出的寬度。
“殿下。”
一道身影從裏麵走了出來。來人身形凹凸有致,精致的妝容使得臉上的每一處優點都加突出,帶著魅惑的眼角讓人看了忍不住動心,仿若一整個魂都被她勾了去。
藺亦軒伸手將她攬入懷中,柔順的手感,盈盈一握的小腰,都將他胸腔的怒火轉變為邪火。
夜色漸漸深沉,房內的氣溫也在逐漸升溫,曼妙的叫聲混雜著些微的喘息聲在房內響起。
一個時辰後,兩人整理好衣裳,姑娘戴上麵具,穿上一旁的鬥篷,整個人的身形和樣貌都隱藏於黑夜之間。她臨出門時還是忍不住轉身:“殿下,當真不需要我去處理了趙家?”
“不用,本殿下自有打算。”
女子沒有再說什麼,轉身出門,悄然融入暗夜之內,從後門離開。
夜色是很深沉的,濃濃的黑夜壓的人越發喘不過氣來。所以,這時候就需要一些光亮,來照亮這個漫長的黑夜。
火光幾乎是一瞬間燃起來的,然後伴隨著淒厲的喊叫聲,越發明亮。
一場極致的火焰,混雜著炙烤得焦黑的肉的氣息,叫醒了周邊無數的燭光。尤其是著火的府邸邊上挨著的人家,將家丁全部叫醒,一盆水接著一盆水,防止火勢蔓延。
大火將所有的痕跡都焚燒殆盡,隻在天亮時留下了一片和黑夜一樣的焦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