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兮池看得眉頭緊鎖,她不知道自己應不應該貿然出手,但等自己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將人抱了起來。
好輕,就像昶兒一樣,仿佛馬上就要碎了一樣。
在丹羽的那些年,昶兒是不是也是這樣過的。
安兮池找到了陳卿言的住的院子,隻能用破落來形容。
陳卿言到底是個男子,自己不好為他上藥,隻好喂他吃了兩顆藥丸,打算去找個影衛幫他上藥。
她站起來的時候,衣袖被人抓住。
“別走……我……”
“我……”
聲音細弱,所幸安兮池習武耳力極好。
“別走…我…我想離開,求你,帶……我走……”
陳卿言昏昏噩噩的察覺有人在救自己,早在被抱起的時候,他就感覺到了。
他想說話,可是發不出聲音。
直到這人要走,他用自己僅剩的一點力氣拉住了她,拉住了自己逃離這的唯一的希望。
明明再過幾天,自己就可以逃離了,可是,現在自己就跟個廢人般,五日,這傷五日怎麼可能好呢。
他以為自己今日就會死在陳萍手上,許是老天爺垂憐了。
“你想離開?”
“是!我……求您了,帶我走吧!把我扔哪裏都行……隻要離開這裏……”
“隻要能離開這裏,我願意為奴為婢,求你帶我離開!”陳卿言似乎找回了力氣,眼角的淚大顆大顆地落下。
他將安兮池的衣袖抓得死緊,似是攥出了血。
見安兮池的目光在自己的衣袖上,他才察覺自己弄髒了她的袖口。
但是他不能放,不敢放,放了就會墜回地獄,成為其中的一灘爛泥。
“我帶你走,現在。”
下一瞬被人帶起,陳卿言淚止不住了決了堤,無聲淚流。
“有什麼要帶走的嗎?”
陳卿言指了指枕下,安兮池拿出了一枚玉佩,隻看了一眼,給他收了起來,將人帶走了。
臨走時,點了一把火,燒了這裏。
由於離主院遠,整個院子被燒盡,火勢蔓延到了外邊院落,才被人發現。
至此,戶部尚書家的陳三公子隕了。
——
攝政王府。
安兮池沒有將人帶去皇宮,反倒來了安銘昶這。
安銘昶見自家姐姐抱著一男子來了王府,隻覺奇怪。
“姐姐這是?”
“救了一個人。”
看著一身血衣臉色慘白的陳卿言,安銘昶伸手道:
“給我吧,我帶他去處理傷口。”
“嗯好。”
將人交給安銘昶,安兮池便放下了心,剛才陳卿言望著燎燎大火,像是一股氣湧出,吐了一大口血,昏迷了過去。
替他把了脈,確定無礙後,將人帶來了王府。
一刻鍾後,安銘昶從房間裏出來,見安兮池早已換了衣服,卸了臉上的易容,在外麵石桌前飲茶。
“姐姐,你怎麼把陳卿言帶回來了。”
“昨日不是公布了殿試名單,我讓人查了,裏麵有位叫程卿言的女子,就是他。今日打算去看看這幾個人,卻沒想到,目睹了他受難的全過程。”
“姐姐,你心疼他?”
一時無言。
“咳,你剛剛了看見了那塊玉佩?”
“看見了,和父妃那塊一模一樣。難怪你能將人撿回來,原來是有這懷疑。”
“等會我讓雀閣查一下,晚上便有答案了。不過人先留你這吧。”
“行,姐姐。”
安兮池看了一眼安銘昶,眸色溫柔,她不想說她是因為懷疑他也遭受過和程卿言一樣的傷害,才忍不住將人帶回來的。
不過見那塊玉佩,安兮池倒是慶幸自己將人帶回來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