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覓走到薔薇院門口,斥道:
“都在這裏做什麼,還不散了。”
丫頭們見小王爺到了,就像被大鯊魚驚嚇的魚群,呼啦啦從院子裏跑出去,四散而逃。
院子裏下棋的青月,正像是設下捕獸陷阱的獵手,等的就是這一刻,
他款步從門內迎出來,
“相公來了,快請進。”
隻見他內穿紫金色長袍,外罩藕荷色輕紗,腰上係著靛藍色三指寬,繡著黃色鳳尾的腰封。
頭上簡單挽著一個發髻,紮著根黃色絲帶。長發垂至腰間,行動間閃動著緞子般的光澤。更顯得眉如遠山凝秀色,目似秋水蕩清波。
李覓癡癡站在那,一時不知身在何處。
青月唇角含笑,慢慢走到呆立的李覓身前,一直到氣息交纏,才曖昧的伸出修長的食指,抵在李覓白皙的下頜,故意帶著點性感的嘶啞說道:“相公!喜歡嗎?”
溫熱的氣息幾乎貼著李覓的臉頰掃過。李覓癡癡看著近在咫尺的嫣紅唇瓣,心如擂鼓,口幹舌燥,正迷糊著想吻上去的時候,硯台一頭闖進來,喊道:
“爺,老王爺他……”
說到一半,才看清幾乎貼到一起的兩個人,那臉噌的紅透了,“哎喲~”了一聲。捂著臉轉身就跑。
而李覓被硯台一喊,頭嗡的一下,瞬間清醒,一把推開身前的青月,卻聽青月曖昧地說道:
“相公,不如進房一敘。”
李覓看著青月的笑臉,一時想起這個男人的出身,剛剛必是把自己當成嫖客來勾引的,
頓時惱羞成怒,抬手一巴掌狠狠的抽向男人的臉。
青月不閃不避,還微不可見地向上湊了湊,
隻聽“啪”的一聲,那結結實實的一巴掌,把青月的身子打的一偏,嘴角鼻子頓時溢出鮮血。
青月站直身體,半邊臉,肉眼可見的腫了起來,而另外一邊臉,卻仍舊帶著淡淡的笑意。
李覓心煩意亂,咬牙道:
“這裏是端王府,不是麗人樓,把你那些勾引男人的手段,給我收好了。若再敢這樣招蜂引蝶,不知檢點,就給我滾回麗人樓。”
李覓說完,一甩袖子,怒衝衝的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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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爺,青月公子的臉破了。”
“爺,青月公子發燒了”
“爺,青月公子高熱不退”
李覓被硯台煩的想一腳踹他出去,硯台一臉無辜的看著抓狂的小王爺。
自從青月公子來了以後,不但小王爺的脾氣變得暴躁易怒,東苑也變得格外熱鬧。
小王爺搶男人洞房的熱點還沒有降溫,男寵穿漂亮衣服被小王爺掌呼到發燒的消息,重新上了頭條。
端老王爺坐不住了,把李覓叫去問話。
“大戶人家,養幾個男寵,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你以前沒有這個毛病,但既然買了人回來,也咳咳……洞房了,他就是你的人。他做錯了,該打該罰由得你。但無故打人如何使得。”
李覓低頭聽訓一言不發。
老王爺一向對這個唯一的兒子寵愛有加,加上李覓自小聰敏好學,沒有不良嗜好。一般紈絝子弟尋花問柳的毛病也一概沒有,更讓老王爺喜愛到十分。
說了幾句,見兒子態度良好,於是咳嗽了一聲說:
“咳咳,男寵的事情,你過後隨便安慰安慰也就是了。我昨天讓人給你看的張司空家三小姐的畫像,你覺得怎麼樣?
若覺得好,我就安排人去提親。聽說她大姐嫁到夫家三年,生了兩個兒子。這位三小姐和她大姐是一母同胞,也不會差的。”
李覓聽見這個就頭疼,
“阿爹,我還有事。”
說完,不等老王爺反應,便大步走出老爹的書房,和正從外麵走進來的大管家擦身而過。
“小王爺是怎麼了?”
大管家看著匆匆而去的李覓,詫異地問。
老王爺皺眉道:
“嗐,還能怎麼,不就是續弦的事。不說這個了,那個青月查的怎麼樣了,弄個外人在家裏,我實在不放心。”
大總管躬身答道:
“已經再三核查過了,他原姓謝,名青,字玉軒,今年十八歲。是灣塘人。謝家曾是灣塘大族,後因戰亂,才沒落了。謝青十歲進京城,先是投到同族叔叔謝晚燾家,因嬸嬸不待見,十三歲進了麗人樓。麗人樓的老鴇原打算在他滿十八歲後出來待客的,不想被小王爺額……帶回府來。這也是他的造化。”
老王爺問:“那個謝晚燾查過了嗎”
“也查過了,往上三代都是在京城經商,身家清白,和上頭沒有瓜葛”
“那就好,那就好。不過也不能大意,多派些人注意他的行動,沒事最好,若有事……。”
老王爺隨手做了一個斬首的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