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很快便暗了下來。
戶星池吃完飯回到了房中卻未點燈,黑暗中他坐在床前,身影宛若石像一般。
屋外很快傳來輕快的腳步聲,然後房門隨著一聲“大師兄”被推開——戶清城來了。
“哎,大師兄你怎麼不點燈呀?”戶清城對著坐在黑暗中,看不清神色的戶星池問道。
戶星池聞言,手指動了動,屋內的燭火便都亮了起來,一瞬間燈火通明。
戶清城這才走進屋內坐在桌前,兩手藏在身後,笑得神秘兮兮的對戶星池說:“大師兄,你猜我帶了什麼好東西。”
戶星池看著和往常一樣,隻要有好吃的好喝的都會第一時間拿到他麵前的戶清城,心裏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滋味,其實若是真的和自己說,他也願意的。
收起萬般思緒,他配合的問道:“猜不到,是什麼?”
戶清城也不為難戶星池,像是獻寶一樣捧出身後的東西——酒。
“嘻嘻,我托外出的弟子買來的,他們都說這世界最好喝的便是這個,能解萬般愁。”
“你不知道派內禁酒嗎”戶星池盯著那瓶酒,語氣有些冷。
但戶清城絲毫不在意,他又拿出兩個酒杯,各倒一杯,笑嘻嘻的遞過去一杯道:“我知道,又不多喝,淺淺的嚐一下唄。大師兄你也嚐嚐。”
戶星池抬眼看著湊上前來的戶清城,來者臉上是滿滿的期待與真摯。
所以,當師父提出讓我去的時候,你真的沒有阻止嗎?
戶星池在心裏問著,手中卻接過了遞過來的酒杯,一飲而盡。
沒有第一次喝酒人說的辛辣,反而入口是甜的。
戶清城一看戶星池鬆口,立馬回去喝完自己的那一杯,然後欣慰的長歎一聲。
“好喝。他們說這用秋日最甜的果子釀的,不似普通的酒入口火辣,反而帶著甜味。確實好喝。”
戶清城咂咂嘴又喝了兩大杯。
“師兄再喝一杯。”戶清城將酒瓶遞給他。
戶星池推開了酒瓶,提醒道:“不要多喝,果酒容易醉。”
戶清城被拒絕,有些失落的坐回桌前,又給自己倒了滿滿一杯。
也不知過了多久,酒瓶已然見底,那酒的後勁也開始發作。
戶清城臉頰緋紅,他趴在桌上,看著開始運行周天的戶星池,緩緩開口:
“師兄,你總是這麼嚴於律己,這個時候還再修煉,就不能像我一樣,好好享受一下嗎?”
戶星池緩緩睜開眼睛,看著趴在桌上已然要入睡的戶清城在不自覺念叨著。
“若是像你了,是不是就不會被放棄了?”戶星池問著。
屋內靜悄悄的,隻有戶清城此起彼伏的呼吸聲。
戶星池突然自嘲一般的笑了笑,他不是一個愛笑的人,可如今這情形他卻突然想笑。
明明知道這人已經背叛自己,可是還是沒辦法拒絕他的示好,甚至連恨他們都做不到,因為他這條命本來就是師父給的,而他的生活也因為戶清城的存在而有色彩,他明明以冷漠著名,卻連簡單的恨都做不到!
“真是可憐啊。”一道女聲響起,是司徒南災的聲音,可此時的戶星池並未認出是誰。
“是誰!”戶星池立馬護住已然入睡的戶清城身旁,警惕著四周。
“戶清城連句話都不為你說,你居然還能與他好好相處,真是可憐可悲。”
“這是我自己的事情,與你無關。我勸你速速現身然後離開我派,我還能饒你一命,否則必殺之。”戶星池已然已經展現出殺意,他試圖尋找說話人的藏身處,可並未發現任何旁人氣息。
司徒南災不理會戶星池的態度,繼續說著:“他們要用你去換這天下太平,你就這般甘心被擺布嗎?”
“我的命是師父給的,他要我去那我便去。”
“他要你去?”司徒南災重複著戶星池的話帶著疑問,“他若是會來與你商量,又何必先告訴戶清城呢?”
戶星池皺眉,擋在戶清城麵前的手臂緩緩垂下,他側頭看向全然不知當下情況的戶清城。
“你也明白了吧。他不會來和你商量的,我們打個賭吧。”
“什麼?”
“那倆弟子的話你也聽到了吧,今夜戶鵬海會對你下手,我們就賭今夜戶鵬海會不會出現在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