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破舊的一家老電影院內,熒幕前的看客們一個個西裝革履,而熒幕上,卻正放著電影。
此時,隨著投影機傳動的“哢哢”的磨損聲中,隨著片頭曲的響起,一個黑白電影便就此開始了。
二
張家村,一個緊挨著溪流山陵的村子,一天放學,張姓小子,張川,在放完學後往家的方向跑去,那時,村裏用的還是蠟燭,油燈什麼的,村中有盞電燈或是洋油燈的,就算是富貴人家了;到了家,趁著日頭還正掛在天上,張川到了家後便早早的寫完了作業,出門了,去到家院外的的大樹下,要問張川為什麼會去那裏去,那是因為,晚春的四五點時,日頭在天上搖搖欲墜的,而鄰居家那新過門的新媳會常常在院中小睡,這時,張川便爬到那大樹上,偷偷地,看那新媳睡覺。
不知為何,今天的張川並沒有爬到枝頭上,而是入了院,以一種極其近的距離,細細地觀察她,她的體香已然衝上這大約隻有十七八歲的男孩的大腦裏,此時,她的一呼一吸,在張川的耳中卻好似天女的仙樂一般動聽而又如此的美妙,以至於這新媳的老公回來後,他都沒有絲毫察覺。
“喂!你這臭小子,離我老婆這麼近想幹什麼?”隻見鄰居那憤怒的質問和辱罵聲,張川被嚇的連忙道歉。
“不,不好意思!大,大叔,我,我隻看她……”
“看她什麼?你小子是想占本大爺老婆的便宜!”說罷,這鄰居不由分說地,便把張川給暴打了一頓,而張川一邊捂著臉一邊連滾帶爬的跑回家。
“張川,你是不是又去看隔壁家的新媳了?”
“是,是的,媽。”張川此時已經開始有些惶恐不安了。
“你這孩子啊,你可叫我說你什麼個好啊!”
“……”
“唉,不說了,趕緊吃飯吧,吃完後,趕緊地玩去吧!”張川的母親倒也算是個苦命人,張川的父親,早就因為重病,去世了,一九三二年沒的,隻有她一人將張川給拉扯到大。
晚飯後,張川一路小跑,跑到了溪山邊,找了個會通靈的一個老婆子,老婆子大約六十多歲,滿頭白發,張川花了五個鋼鏰兒,讓她給他那死去的父親通靈。
“川兒啊,兒啊,以後莫找那個新媳了,爹是為你好啊。”老婆子用著低沉而又嘶啞的聲音,模仿著男人的聲音告訴了張川,張川愣了一會,什麼也沒說,便走了。
是啊,一整個村的人都知道張川暗戀著那新媳,以至於那死去的“父親”也都知道了這件事,張川眼角閃過了一點光亮,跑回了家。
次日。
新媳在大樹下乘涼,坐著,看著那高興的如同剛得到新玩具的孩子一般的張川,什麼也沒說,眯著眼,笑著看著張川,新媳邀請張川一同離開張家村,張川甚至一度懷疑這是自己做的一場美夢,可這並不是夢,而是真的。
夜晚。
張川背著熟睡的母親,背上早就收拾好的行李,正欲開門離開之際,背後傳來母親的聲音。
“兒啊,大鍋裏還有些餘糧,帶些,到路上餓了吃”
“媽……你,原來是醒著的嗎?”張川回過頭去,望向了那個土炕,母親正背對著並側躺在炕上,時不時傳來歎息聲。
“兒啊,你要出去闖蕩,媽不攔你,去吧!”
“媽……”張川的眼中已然溢出了淚水,轉過身去,走出了家門。
清晨,軌道旁。
張川等了許久,卻沒有看到那心心念念的新媳,以為她先走了一步,於是,張川便順著鐵軌離開了。
電影至此結束……但,真結束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