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陽一步步爬高,懸在那邊的半空中,叫人感覺到炙熱。
渝州太守之子文瑜,見沒有人再來,又往這方空地掃了一眼,發現該來的都來了,決定不再等。
“諸位,渝州有幸、文某有幸……”
文公子照例是發揮自己的特長,發表了一番慷慨激昂的演講。
隻是,今天不同於畫舫那天,來的人不一樣,沒有人再假裝應和他,在場的人要麼是淡淡的看著他、要麼是以死魚眼看著他,總是沒有人對他說的感興趣。
他演講完,沒有人鼓掌。
文公子又從腰間取下一個玉佩一樣的小帆船,放在右手掌心,手伸出去,獻寶一樣展示給眾人看。
然而依舊沒有人的表情有變化。
文公子再閉上眼睛,運力,念頭飛出,進入到小帆船之中。
他收回手,小帆船定在半空中。
文公子沒有睜開眼睛,他使出全力,以念頭啟動小帆船。
兩次嚐試,小帆船終於“哢”的一聲,有了動靜。
緊接著,“哢噠、哢噠……”不斷有機關碰撞的聲音從小帆船內部傳來,便清晰可見的,小帆船慢慢變大。
越來越大、越來越大,晃眼之間,小帆船變成了一隻長十餘米,寬三四米的小船。
這東西叫雲舟。
是渝州天工閣出產的機關雲舟,一種法器。
看到這一幕,在場的眾位天驕的臉上終於有了期待之色,他們開始等待什麼。
然而,展開了雲舟之後,文公子睜開眼睛,悄悄抹一把額角的汗,連忙與邊上謝安賢說道:“師兄,麻煩了。今天你來掌船。”
“咦!”
雖然沒有切實的聲音,但場中列位的表情,又好像發出了這樣的聲音。
他們還以為這位文公子能駕馭這雲舟呢!
那樣的話,他們還會稍微高看他一眼。
白期待了。
本想露一手的,但隻有遠處城門口的愚民有驚歎之聲,而麵前的天驕們、臉上的嫌棄之色已經很清晰了,文公子心裏很不高興。
他沉著臉,轉身施展輕身術,飛上了雲舟。
站在雲舟上,他與下麵的眾天驕相邀:“各位,請!”
這種從上往下的俯視角度,讓他自覺又有了些麵子。
場下天驕有三四十人,各個都身懷絕技,實力不凡,當下各施手段,或飛、或走、或躍、或跳,兔起鶻落,轉眼間都上了雲舟。
楊月嬋也是,她隨後拔出地上長槍,輕輕一躍,便上了雲舟。
到雲舟上,她依舊是找個安靜無人的角落,學著魂修的打坐姿勢,坐了下來。
謝安賢應了文公子的請求,上船之後,徑直走到雲舟的駕駛位坐下,散出念頭,將雲舟輕鬆掌控。
等所有人都上了雲舟之後,他駕著雲舟,騰空飛起,往遠古戰場一線天緩緩飛去。
雲舟上很安靜,大部分人都跟楊月嬋一樣,各自養著神、蓄勢而發,隻有很少幾個人在說話,聲音也不大,“細細簌簌”的。
“蘇兄?”
忽然有人在近處喊楊月嬋。
她聽出來是李令中的聲音,睜開眼睛看去。
李令中是一襲藍色衣衫,懷裏抱著一個木頭盒子,正站在麵前,與她靦腆笑著。
“李道友!”
楊月嬋點頭回道。
對於武修,一般沒有什麼固定的稱呼,但對於魂修,“道友”、“仙子”這樣的稱呼,會顯得尊重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