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狸潔白如玉的皓腕上,四道蜈蚣般醜陋的傷疤縱橫交錯。
放棄抵抗,軟泥般癱在沙發中,楊悅的聲音空洞,但直視傅宸的丹鳳眼眼底隱隱有哀意浮動。
“你什麼時候發現的。”
直視狐狸的雙眼,傅宸歎道:“誰沒幾個月就摔一身傷,誰一書架快翻爛的《失樂園》、《時時刻刻》、《可見的黑暗》、還有《無名的裘德》。”
“你真的以為選一個不討厭的人把自己交出去,再把自己作死就能解脫了?”
歎了口氣,拿過啤酒瓶和威士忌杯,傅宸扭頭示意道:“出去說吧,萬一被她聽到,以後咱們仨朋友都沒得做。”
默不作聲的裹緊薄被,楊悅起身,跟著傅宸走向玄關旁的景觀庭院。
小桌旁,兩人分坐。
點了根煙,傅宸伸手從兜裏掏出個東西遞給了低頭不語的楊悅。
“這是什麼?”
接過傅宸手裏的東西,溫潤的手感,楊悅好奇的翻了一圈,看起來就是一塊水頭色澤不錯,雕了一副山水畫的春帶彩玉石把玩件。
“這塊石頭我估摸著有點養人的作用,你這人心太亂,從現在起隨身帶著吧,套右手腕上,那樣皮膚褶皺能自然些。”
聞言沉默,楊悅覺得有些冷,緊了緊身上的薄被,倔強的道:“用不著編瞎話可憐我。”
“可憐?咱倆誰說誰可憐。”
輕歎口氣,傅宸扭頭看向高懸的明月,伸手在兩人間來回點了點道:“是不是非得把你辦了,然後我帶著傻花去火葬場拜你你才滿意?”
抬頭看向傅宸,楊悅緊抿雙唇不吭聲。
傅宸好似想起了什麼,突然哼了起來。
“啊再過五十年。”
“我們來相會。”
“送到火葬場。”
“全部燒成灰。”
“你一堆我一堆。”
“誰也不認識誰。”
“全部送到農村做化肥。”
“啊親愛的朋友們。”
“到底誰先燒成灰。”
“先燒你先燒我。”
“反正都是人類的骨頭灰。”
傅宸哼唱,楊悅沒忍住,噗呲一聲笑了。
“你看吧,繃著個臉幹嘛,又不是真活不下去了。”
眼看楊悅的臉又要繃起來,傅宸搖搖頭道:“說句難聽的,你這就是矯情,而且心裏出問題了。”
伸手向周圍的花園和別墅示意一圈,傅宸無奈道:“既然決定不了出身,選擇不了家庭,又何必在這自怨自艾咱們,雖說不是那些出生就站在終點的,但好歹比上不足比下有餘,看看其他人,誰不得實打實一步一個腳印往上爬。”
“再說了,你以為你是諸葛亮?還玩托孤這一套,把傻花砸我手裏你就能解脫了?”
“陪我睡一覺,讓我欠你一條命,虧你想的出這種補償方法。”
“多大個坎子過不去,能讓你再絆一跤,把平胸再摔凹進去?”
伸手抓住楊悅含羞丟來的玉石把玩件,傅宸輕笑道。
“看嘛,明明是個雛兒,偏要學那些妞兒~以色侍人,你現在照照鏡子,含羞帶怯的多好看。”
“不用你管!”狐狸咬牙切齒,鬥氣似的昂首、挺胸。
嗯,介於B和C之間,雖然跟傻花的E沒法比,但終歸不是平的。
“哎,越說越像傻花了,來妞兒~,給哥笑一個。”
“你比我小,憑什麼讓我叫你哥。”
感覺差不多了,眼瞅狐狸已經逐漸傻花化,一把握住她揮來的巴掌,輕輕一拽拉到眼前,看到對方眼底已經沒了之前濃濃的哀意,傅宸揶揄道:“你看,這不就好些了。”
沒有接話,楊悅抽回被傅宸拽著的手,左手不自覺摸了摸右腕猙獰的傷疤,看著有些陌生的傅宸疑惑的道:“我感覺你放了幾天假就變了。”
“哦,說說。”
好整以暇的往後靠坐,傅宸雙手托在腦後道:“我也感覺自己最近升華了。”
“升華個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