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天色破曉，在第一縷晨曦映上古麗安詳的麵容前，幾乎一夜未睡的傅宸抱起毫無戒備的小綿羊，輕手輕腳地回到屋裏。
腕上套著玉石，懷裏抱著小和尚，狐狸睡得很深沉。
傅宸將兩人肩並肩的放在了一起。
走出房間，重新陷入泡泡沙發的懷抱，點了根煙卻沒有抽，傅宸就這麼看著太陽跨過山脈，躍上牆角。
輕輕的腳步聲由遠及近，一雙藕臂將他摟入懷中。
“你要是放走她，我就死給你看。”
耳旁一聲輕吟後，餘音嫋嫋。
重新點燃熄滅的煙，傅宸的目光逐漸凝實。
起身，轉頭返回屋中。
回到一樓的房間衝了個澡，傅宸換上休閑西裝。
剛準備給蕭韻柯打電話，他的電話反而先一步響了起來。
打電話的是崔亮，距離把花交給他到現在已經是第五天了。
傅宸沒有催過，但這已經超過了約定好的三天時間。
“喂，崔哥。”
“哎呀小傅，你在不在春城。”
電話才一接通，對麵就傳來了崔亮有些焦急的聲音。
“本來我也不想給你打電話，可是，現在有些麻煩了。”
聞言麵色如常，傅宸一麵係著袖扣，一麵歪頭夾著電話平靜道：“怎麼了崔哥？不著急的，你慢慢說。”
“拍賣會其實前天就已經結束，除了金沙樹菊，其他的花賣的都很順利，我在圈子裏把重新拍的照片撒出去後，國內近半喜歡這一口的人基本都來了，因為每株的狀態都很棒，所以價格遠超預期，光那些就賣了920萬。”
哦，看樣子調節液和崔亮都立功了。
根據崔亮最初的評估，傅宸收回來的這批花總價應該會在1200萬左右封頂，其中金沙樹菊有望突破100萬\/每株，其他加起來能賣到600萬就很不錯了。
傅宸很清楚，花能賣出這個價錢，和崔亮能在3天內號召半個蘭花圈子的人來競價息息相關。
有這樣的人脈，以後蘭馳公司不會缺客戶，但崔亮所說的麻煩肯定也不會簡單。
“問題出在昨天早上，一夥八嘎找上門了，還開了個天價。”
似是點了根煙，傅宸能清晰聽到火機在響，以及火苗迅速燃燒的絲絲聲。
電話那頭長呼一口氣，傅宸可以想象到那條煙氣有多憋屈，崔亮的聲音緊隨而至。
“要是平常也就算了，可昨天半個圈子的人都在現場，他們直接開價400萬刀勒，我他媽，我他媽這輩子都沒見過那麼多現金，可是，我對不住你小宸，我拒絕了。”
聞言來了興趣，按照這會的彙率起碼2600多萬現金呢，崔亮本人也是蘭馳貿易的股東，傅宸早就把花放在了公司寄售，按照之前的約定賣出一盆他能收5%的介紹費。
2600多萬的成交額，他最少能抽100多萬的介紹費，為什麼沒賣？
這裏麵肯定有古怪，但這時候最重要的是不能讓崔亮寒心。
“崔哥，既然定了讓你處理，多少錢賣就是你說了算，說說看，到底怎麼回事。”
似乎是鬆了口氣，崔亮緩了緩後道：“其實昨天早上國內一個老頑主已經用1300萬拍下了金沙樹菊，沒成想就在落槌前，瑞金集團魔都分部的一個什麼專員帶來的幾個小八嘎張嘴就開價400萬刀勒要搶拍，你可能不清楚，按照圈裏的規矩，沒有邀請函或介紹人的拍主，拍賣會是可以一概不認的。”
“當時半個圈子的人都在，我擔心砸了咱們公司的信譽，壞了後麵蘭馳和開發公司的事，就沒答應。”
單從崔亮急促的解釋聲中，傅宸並不覺得有什麼問題。
現代社會的任何一個圈子都有自己約定俗稱的規矩，雖然不一定合理，但存在本身就是一種合理，在沒有能力掀桌子前，遵守約定俗成的規律並無毛病，他和崔亮不是什麼滔天巨鱷，更不是什麼一手遮天的過江龍，按規辦事並沒錯，反而是冒出頭的這幾個八嘎可能有些問題。
用幾乎翻倍的價錢在最後一刻搶拍，還是在眾目睽睽之下。
這是要殺雞儆猴，千金買骨哦。
而且，瑞金集團？
傅宸是第二次聽到這個名字了。
瑞金集團，由八嘎ZF於第二次全球掄磚大戰後成立的全球型投資公司，市值約莫1100億刀勒，可是頭不折不扣的資本巨鱷。
能讓他們這樣伺候的，估摸著也不會是什麼沒名沒姓的孤魂野鬼。
“崔哥，你做的沒毛病，這年頭沒有強買強賣的道理，你按道理拒絕他們並沒錯，是不是發生什麼波折了？”
坐回床上，傅宸平靜道：“不然按照之前說的，你可以全權決定這件事，沒必要跟我說這些。”
“是啊，誰說不是呢。”
電話那頭的聲音有些懊惱，崔亮恨鐵不成鋼道：“問題是瑞金那個人模狗樣的狗腿子不早報名拍賣，就等著我要落錘了才現場砸錢，然後還真有賤皮子推薦啊，許了個什麼優質客戶的名頭，就有個孫子連他媽臉都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