熬夜了一個通宵,雖疲憊,但拾清卻有種遙遙領先的優越感。感覺自己悄悄地卷了,等麵試宗門的時候,一定會驚豔所有人。
清晨,拾清一踏入客棧大堂,朝氣蓬勃的腳步一時間放慢了。
大堂烏壓壓地坐滿了人。
小黑豆受她情緒影響,也輕輕地用肉墊貼著地麵進行。
那些人不是在談天說地,而是拿著一本本的典籍,時而看看書,時而閉眼背誦。
痛,太痛了。
那一張張痛苦麵具看得拾清心驚肉跳,讓她不免回憶起大學裏每一次考試,仿佛每一次都在猝死的邊緣徘徊。
她的沾沾自喜一下子煙消雲散。她以為她卷了,其實有人比她更卷!可她還不能停下,陪他們一塊兒卷。
她得打聽一點宗門的情報,包括食堂好不好吃,宿舍怎麼樣,難度大不大……當然,還有最重要的是熱門專業的就業率如何。
“現在那些醫館、醫堂隻招中級或資深的靈獸醫師,我們一旦從宗門結業,不就成無業遊民了嗎?”
“如果無處落聘,怎麼積累行醫經驗,怎麼成為資深醫師?這不是死胡同嗎?”
“真羨慕那些大宗門,尤其是五大宗門,名頭響亮,肯定被人搶著要。”
“禦獸協會被那五大宗門壟斷了,嘖,真好,可以名正言順地讓自己的弟子進去。其他門派可沒有這樣的好門路。”
路過一間茶肆,就聽見馬上要結業的靈獸醫師唉聲歎氣。拾清的心越來越沉,看來不光要拜宗門,還一定要拜好宗門。
可她一個半路出家,自學成才的,怎麼和那些自小學習的人比?她可能連麵試都過不了。
這般惶惶不安地到了晚上,月光慘淡得好像她穿越的那晚。
那日是薛瑩瑩的壽辰,薛瑩瑩站在比鬥台上,不遠處是對麵落敗重傷的靈獸。
不顧對麵禦獸師的慘嚎,台下此起彼伏的喝彩與驚歎聲早就將薛瑩瑩淹沒。原主也在鼓掌,她看著薛瑩瑩,好像在看一段可望而不可即的人生。
雙喜臨門之下,薛父宣布他已經替女兒安排好了拜宗門的一切事宜。
薛瑩瑩的前途一片坦蕩,以至於原主借著這陣東風,表達了自己小小的心願:
“我能不能陪姐姐一起去?我可以做姐姐的婢女,隨身伺候。兒時我也曾這麼說,父親母親也答應過的。”
原主想去更大的世界看看,感受說書人口中的修真之玄妙,哪怕自己這輩子無法成為姐姐那樣的人,也不會因為無知而遺憾。
父親的笑消失了,親朋好友都轉頭看向了她,原本熱鬧的氣氛,被她的一句話給澆熄,好似她說了什麼大逆不道的蠢話。
“那隻是兒時的玩笑話,不作數的。”父親冷冷開口。
“可我當真了呀,爹,你怎麼可以出爾反爾呢?”
啪!一個火辣的、勢如千鈞的巴掌擊在的原主的側臉,她跌坐在地上,臉立時就腫脹了起來。
她不敢去捂臉,無措地望著滿麵怒容的父親。
“這般大年紀還不懂事,真是叫所有人看了笑話!你看那些靈獸典籍,我當你是消遣,都隨了你,你居然還敢得寸進尺,肖想一些不可能的事!”
“莫生氣,今日可是好日子。”親戚們勸完,又去勸原主,“你和你姐姐不一樣,你姐姐是有大前途的!”
大家仿佛這個時候才意識到她的存在,你一言我一語地勸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