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這……”
在賈佗的不解中,姬秋隨手從地上撿起一個土塊,交給賈佗道:“請郎君讓偃公將這個遞呈公子,便說這不僅是村夫所給,更是上天賜予他的土地。公子要是能體會偃公的苦心,心結才能得解,否則,誰的勸解,對他來說都於事無補。”
賈佗本來便是個有識之士,聽了姬秋的話,不由展顔笑道:“女郎所言極是,我這就去。”
姬秋目送賈佗離開,靜靜地在原地呆了半晌,這才轉身往雜工的營地走去。沒想到,行至一半,卻叫嬖人管事給截住了。
嬖人管事原來便是個通透的人,先前在安置姬秋之前便存了心思。在沒摸清公子重耳真正的用意之前,他不便直接安排姬秋差事,而是將姬秋交由讓手下的尚嫗處置,這樣一來,就算處置不當,日後公子追究下來,還可以將尚嫗拖出來抵過,自己一句不知情便可推脫得幹幹淨淨。
隻是剛才,那賈佗匆匆前來找這個女郎時,嬖人管事才突然醒悟,眼前這個女郎,真真不能小視了去。
就算她眼前被貶被罰了,然,她的才能,注定不容他人小視。像偃公跟賈佗這樣的賢士,遇到為難之事還要向她求助,可見這個女郎,就算一時失意,最終也必將會重回公子身邊。而嬖人管事,很願意這種事,是借自己之手促成的。
這麼一想,嬖人管事便巴巴地侯在半路,就等著姬秋返回之時,好好修補一下之前的過失。
是以現在,他見了姬秋,忙上前堆了笑臉,小心賠罪道:“在下實在不知道尚嫗居然將女郎安置在雜工處,實在是在下疏忽,還請女郎勿怪。”
姬秋淡然一笑,上前盈盈一福,回禮道:“管事言重了,姬秋現在是奴婢之身,管事也不過是聽命行事,管事無須對姬秋格外禮遇。”
這種時候,嬖人管事哪裏還敢不對姬秋有所禮遇,就剛才賈佗那一眼,已透著森然寒意,讓他現在想起來,不由得不怕。不過公子既然還沒有收回成命,這表麵上的文章,還是得照樣做的。
畢竟現在,姬秋還是奴婢的身份,自己對一個奴婢過分禮遇,確實不成體統。
八麵玲瓏的嬖人管事轉而有了主意,正了正神色,高聲道:“姬秋雖為奴婢,然,卻深諳公子喜好,如此,本管事便提拔你為公子近侍,往後你就隨侍於公子身側罷。”
“啊!這……”
嬖人管事這突如其來的人事調動,讓姬秋不由驚呆了,然,她還不及回神,那嬖人管事卻大搖大擺地走遠了。
姬秋轉而便想到,自己現在雖然辛苦,然,這般很好,至少不會再被公子重耳一再逗弄失控。
眼看著馬上就要到齊國了,憑著狐偃對自己那點愧疚,姬秋有把握可以說服狐偃,找個法子恢複自己與離子的自由之身。
畢竟,狐偃作為公子重耳的近臣,替他處置一兩個奴婢,不過是抬抬手指的事。到時,自己便可在齊地暫時尋個去處安置下來,再設法通知黧叟前來接應,不用多久,便可以海闊天空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