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亦凡慘白的臉色嚇壞了周圍的人,可忙碌的母親並沒有目睹這一切,還是鄰居急忙跑去喊了她一聲,她疾步如飛的嘶啞著衝向圍觀的人群。
導致車禍發生的司機也連忙跑來,終歸是理性戰勝了恐懼,匆忙就把坐在地上唏噓不已的白亦凡送到了醫院。等到各項檢查結果出來,司機懸著的心才算落地。萬幸的是沒有傷到骨頭,隻是皮肉傷,白亦凡的右腿上被暗紫色和殷紅色包圍,怎一個慘字了得。
白亦凡一向愛逞強,右腿差點失去行動能力,可他還是堅持說自己沒事,說醫院有一種窒息感,非要吵著鬧著辦理出院。
農忙時節,家裏還有一堆雜事要處理,白亦凡真的不想給家裏添任何麻煩。出了醫院以後,白亦凡就和止疼藥打上了交道,但凡右腿稍微動一下,麵部肌肉就會顫抖。
車禍過去兩周,白亦凡每天都會躺在外麵深紅色的連椅上,時不時抬頭看著天空發呆,懷疑自己的右腿是不是要廢掉了,是不是未來的日子裏都要在輪椅上度過或者拄著拐杖顫巍巍的走過腳下的每一步。
涉事司機經過一番打聽,得知了白亦凡家的住址,便帶著果籃去看望受傷的白亦凡。老柳奶奶和母親正坐在院子裏閑聊,絲毫不會想到涉事司機一家會上門看望白亦凡。
司機笑著開口:“大姐,孩子沒事了吧,我們來看看他。”
母親笑著回應道:“沒事了,就是一點皮外傷,他沒啥事,你們不用來的。”
“要是不來,我們良心也過不去啊!不來看一眼,我怕晚上睡覺都會做噩夢。”
白亦凡聽到院子裏有人在說說笑笑,便一瘸一拐小心翼翼的循聲而去 ,正好瞧見了撞自己的人在和老柳奶奶以及母親笑著聊天。
或許怕眾人擔心,白亦凡憂鬱的眼神一掃而盡,重新換上了笑顏。白亦凡頓了頓,直挺挺的站好,快步朝他們走去。
司機率先開口:“孩子沒事了吧,腿還疼不疼啊?”
白亦凡笑嗬嗬的回答:“沒事,一點都不疼,這不都能下床走路了。”
白亦凡說完害怕他們不相信,幹脆快步圍著他們走了一圈,好像再說自己一點事都沒有。
司機看著眼前的孩子走來走去,笑著說道:“沒事別下來,多休息幾天,以後落下後遺症就不好了。”
“沒事的,全都好了。”白亦凡嘴硬道。
司機和老柳奶奶不一會就離開了,說是不打擾白亦凡好好休息。出人意料的是,他們剛走沒一會,白亦凡被疼痛折磨的死去活來,一個沒忍住,直接摔倒在地,吃了一嘴土。
母親見狀連忙跑過來扶起白亦凡,才發現他的雙手冰涼,後背直冒冷汗,上衣也已經被浸透,臉色蒼白馬上就像一盞微弱的燈,隨時就要熄滅。
母親凶巴巴的訓斥道:“你剛剛不是不疼嗎?剛剛不是還能邊走邊跑嗎?怎麼現在疼的不說話了?人家來看你的時候,你怎麼不喊疼啊!”
白亦凡一臉委屈的解釋:“剛剛就是不疼啊!我剛剛沒站好而已。我又不訛人,人家來看我,我幹嘛要喊疼。他們不像有些人,撞了人就直接跑了,人家不是也沒跑嘛,而且一家人還來拿著東西來看我,我就更不能給人家添麻煩了。都是莊稼人,誰還沒點難處,我要是一喊疼,難為的不還是咱們兩家嘛?再說了,我要是喊疼,你能保證不哭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