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龍大殿之中,歌舞升平。位於王座之上白發蒼蒼的國君舉杯慶賀楚國大捷。
楚帝:“諸位愛卿,舉杯!與朕同樂!”
“謝陛下。”
郎中令李澤同一旁的太尉陳林說:“太尉,這酒可不一般,你聞出來沒?”
陳林搖頭晃腦:“千金不換瓊華醉,裴國的瓊華酒果然名不虛傳。”
李澤撚須大笑:“哈哈哈,這可是裴國皇家貢酒,若非滅了裴國,老兄你我今日可嚐不到這滋味。”
陳林拱手:“幸得陛下英明神武,我等才得以披澤蒙庥。您說對嗎,白大將軍?”
與陳林隔了一桌的白鬆柏目不斜視:“太尉所言極是。”
“說起來,最後滅了裴國的那一戰,多虧了少將軍,真是虎父無犬子啊!我們今日得以縱飲美酒也是沾了少將軍的光!”
白鬆柏:“太尉所言極是。”
李澤:“……”大將軍還是這樣,麵對太尉一直都是很敷衍的樣子。每次都能把太尉氣得找理由參他一本。
這不,陳林冷哼一聲,心想回去就參他白鬆柏一本,罪名就是居功自傲。
丞相樂嗬嗬地開口:“最後一戰,少將軍斬下裴國太子頭顱,我方士氣大振一舉破敵,實乃少年豪傑!”
白鬆柏微轉過身抱拳:“丞相謬讚,小兒惶恐。”
陳林:“哼!”就搭理丞相。
大殿中音樂停下,領侍高喊:“教坊司裴姬獻舞!”
按理說,區區一個教坊司舞女是不值得特意說明,可這舞姬姓裴。
裴,裴國皇姓。
一月前,楚國大敗裴國,裴國國君和太子戰死,皇後率嬪妃和皇子皇女自縊。其餘宗室淪為階下囚。皇室之中唯有一人,在自盡之時被少將軍白逐風攔下。
那就是——裴國長公主裴裴。
傳聞她嫋娜娉婷,美若天仙,所到之處無人敢高語,皆怕驚擾了仙女。又因是寵妻皇後所生,從小受盡寵愛。
齊國太子對其一見鍾情,竟不顧國力差別,非要娶裴裴為妻。此番若不是齊國國君將太子鎖在宮中,他怕是要領兵圍救裴國。
開玩笑,楚齊多年聯盟,怎麼能因為一個女人而破裂?
如今已經沒有裴國長公主了,隻有楚國舞姬,裴裴。
作為楚國勝利的象征,她必須屈辱地活下去,讓其餘國家知曉和楚國為敵的下場。
二皇子楚玉蒙擠眉弄眼地說:“聽說裴國的長公主美得不似凡人,本殿下倒要看看是否真如傳聞中所說。”
三皇子楚玉凡嘿嘿一笑,擠出兩個小酒窩顯得頗為傻氣:“我也想看!我也想看!”
太子楚玉鼎不動聲色地橫他們一眼——嗬,酒囊飯袋。
二皇子一向不在意禮儀,越過三皇子對他旁邊的白逐風說:“少將軍,你見過那女人吧?是否真如傳聞中那麼誇張?”
白逐風身姿挺立,和他的父親如出一轍。容貌卻更像他的母親,俊朗神秀,目光如炬,活像民間話本裏的二郎神。
白逐風垂眸:“二殿下,我忘了。”
“忘了?!那必定是不好看!”
白逐風不語,他不善言辭但從不撒謊,他是忘了。但不是因為那女子太過平庸,而是……
他回想起那一日破城,在攻入裴國大殿時見到了裴國皇後和諸位皇子皇女的屍首,亡國之後,所受的必定是萬般屈辱,還不如早點自殺得個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