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後等齊帝發完火才慢悠悠地出現,用手帕擦了擦他額頭上的汗:“陛下,砸夠了嗎,不夠再讓下人們搬一些來。”
“你看看你生的好兒子!”
“瞧您這話過得像是臣妾一個人生的一樣。”
“他像話嗎?!他像話嗎?!”
齊帝已經氣得語無倫次了。
“您年輕時不也和他一樣嗎?”
“哼!朕年輕時雄才偉略英明神武,哪像齊軒一樣為了一個女人就不管不顧,把兩國攪得一團糟!”
“是嗎,陛下還記得當初是怎麼娶的臣妾嗎?”
齊後與齊帝的兄長青梅竹馬兩小無猜,本來已經互定終身,卻被當時的太子現在的齊帝強取豪奪,還險些鬧出人命。
齊後很少提起這件事,每次說起來齊帝都會有些心虛:“……那還不如因為你與朕兩情相悅。”
過去種種已如塵煙無濟於事,可齊後不願意自己的兒子也步入後塵。
她為齊軒求情:“軒兒又何嚐不是鍾情於裴國長公主。陛下明知如此,卻還是無視裴國的求救,任由楚國滅了裴國。你叫軒兒如何不心痛?”
“那他身為一國太子,也不該不顧自己的安危,更不該將國家爭鬥視為兒戲!”
“是,軒兒確實犯了大錯,陛下該如何處置便如何處置,隻是他雖私自出兵卻沒有耗損多少兵力便拿下楚國兩座城池,連大將軍都稱讚軒兒用兵之奇,而且……您不是一直想試探楚國的實力嗎?”
齊軒性格不羈,可毫無意義地是戰場上的一把利器。
齊帝扶著座椅坐下:“楚國除了白家父子以外,其他的……嗬嗬。”
“眼下楚國朝廷動蕩,聽說三皇子手握大權,根基不穩,怕是讓不少人都虎視眈眈呢。”
夫妻倆對視一眼,十幾年的默契讓他們立刻明白對方的想法。
齊帝嗬嗬一下把妻子摟入懷裏:“軒兒這脾氣隨朕,難為你了。”
“臣妾早就習慣了,陛下既然消氣,就早點把軒兒放出來吧,他受了傷又中了毒,需要好好調養。”
“楚人敢對朕的兒子下毒,他們會付出代價的……對了,那個女人呢。”
“臣妾正要去看看她呢。”
…………
齊國氣候幹燥炙熱,舟車勞頓加上水土不服,裴裴的身體有些撐不住。但顯然,齊國的宮人們沒有主子的命令不敢叫太醫來看病。
裴裴被晾了兩天,直到一個衣著華麗的女人出現在她麵前。
齊後的長指甲勾起裴裴的下頜,在她憔悴的臉上停留了很久:“的確擔得起第一的名號,也不怪太子對你念念不忘。”
裴裴沒有行禮也沒有回答,因為她已經沒有多少力氣,勉強撐著身子站起身。
齊後繞著她看了幾圈,悠悠道:“本宮倒是好奇,太子有哪裏配不上你,會讓你接連拒絕三次?不過,現在這個答案已經沒有意義,畢竟你已經沒有拒絕的資格了——我不知道你在楚國經曆了什麼,但你現在,能在太子身邊伺候已是天大的福分。”
齊後在心裏度量著給裴裴一個什麼樣的身份,妾室?不……作為女人她知道裴裴頂著這張臉在敵國晃悠,指不定遇到多少醃臢事,要不是軒兒太喜歡,齊後真不想留這麼一個人在兒子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