迦釋說完，不見墨染回應，便抬頭看去，發現他正眉梢帶笑地盯著船艙外，看得十分入神。
於是她好奇地順著他的目光看去，隻見甲板上有一抹綠色的衣角飄動著，原來是海拾正站在船頭。
看到這一幕，迦釋心中湧起一股難以言喻的苦澀，但她也隻能無奈地接受這個事實。
畢竟，無論有沒有海拾的存在，她和墨染都絕無可能。
然而，自從那天晚上之後，墨染的變化實在太大了。
他似乎變得異常溫柔，仿佛沉浸在了甜蜜的愛情之中。
他們相識於幼，日夜相伴，如同親人一般。
可卻從未見過墨染有過這樣的狀態。
如今的他卻截然不同，整日都帶著笑容，眼神中充滿了溫暖和愛意。
這樣的改變，迦釋不禁懷疑是否真的隻是因為海拾的出現。
或許，每個人都有屬於自己的緣分，且是上天賜予的。
“若如你所言，他們身份定然不簡單，務必安頓妥當，絕不能讓他們查到我們的蹤跡。”
墨染收回目光交代道。
迦釋微微頷首，一臉鄭重：“你大可放心，絕不會讓他們查到任何消息。”
“隻是，你想要留下那座宅院，需要費幾番周折。”
墨染了然點頭應道：“讓你費心了。”
若是以前，別說一處宅院，就算是再大的據點，隻要有暴露身份的風險，他都毫不猶豫舍棄。
可這次不一樣，這座宅院對他而言意義非凡。
這是他與海拾真正開始的起點，是具有珍貴回憶的地方，是他們感情的見證者。
兩人繼續商議著後續事宜，而這邊，另外一道目光也緊緊盯著甲板上的那道人影。
海拾功力進步神速，再加上對方也沒有刻意隱藏，一開始便發現了他的存在。
“你要躲我到什麼時候？”海拾沒有回頭，聲音卻如同一把鋒利的劍，刺破了空氣，直直地刺進了九齡的心裏。
九齡從連廊後走了出來，一臉的憔悴，整個人看上去就像被抽走了靈魂一樣，仿佛是一具行屍走肉。
海拾回頭看到他的那一刻，也嚇了一跳。這與她最初見到的那個意氣風發的少年相差甚遠，簡直判若兩人。
“九齡，你......”
九齡滿眼深情，卻帶著萬分不甘的看著海拾，那眼神仿佛要把她刻在心底。
盯著她看了許久，最後勉強擠出一個笑容，最終什麼也沒說。
海拾有些於心不忍，但似乎也沒法安慰他什麼？
既然自己做了選擇，那麼總會有一個人要受傷。
或許一切交給時間，才是最好的。
“一路還要奔波，你一向自律，可別忘了按時吃飯。”
九齡微微一笑，那笑容如三月春風，溫暖而柔和，喉間艱難擠出一個“好”字。
海拾抬步離去，在擦身而過之際，突然被拉住。
“如果……？”
“那晚你沒有發作，你們也沒有……你的選擇依舊是他嗎？”
九齡不敢看她，問完就這麼靜靜地等著。
這幾日，他總是在責怪自己。
為什麼不早點表明心意？
或者說，那晚他能盡快擺脫迦釋，阻止他們發生什麼，是不是自己也還有機會？
他像一個等待審判的犯人，緊張的雙手都開始微微顫抖，不敢抬頭，不敢看她，隻能靜靜地等待著。
他的內心像是被無數隻螞蟻啃噬，他不斷地問自己。
、為什麼不早點表明心意？
為什麼那晚他沒有盡快擺脫迦釋？
為什麼他沒有阻止他們發生什麼？
更甚者，若是那晚，進入房間的是他，那後果會怎樣？
他不敢想，可也不甘心。
所以，他想求一個答案。
“他的選擇當然是我。”
海拾還沒有回答，一道聲音便插了進來。
這句話像一把刀，狠狠地刺進了他的心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