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強目測這位熱心的好青年跟自己也差不多大,想必大明這個年紀在小鎮早就結婚生子有家室了吧。然而他開著老舊快散架的車,可見發展的也不是很好嘛。
強子放下了生疏和驚愕,心中隻覺得大明駕車的樣子十分的滑稽。
強子得虧了大明,很快就辦完了手續。
回去的路上大明終於和強子有富餘時間嘮一嘮了。
“我們早就從花哥那裏聽說你了。”
大明恭維道。
強子對恭維自己的話一向會短路,他不知道回答什麼好。
他的注意力隻是停留在:喔,花哥莫不就是華哥吧。
“聽說你很厲害,在大城市幹了不少年吧。”
“有好些年了,在那念了大學就留下工作了。”
“那是挺厲害的,一直從事這個工作?“
“對的,一直做著。“
“相當專業了,在大城市麼工資也蠻高了吧?”
大明開始窺探起強子之前的隱私。
“還行吧!“
“大城市不比小鎮好。”
“對的,這不我就回來了嘛。”
“你在大城市一個月也要萬兒八千的吧,房租什麼都要花錢的。“
大明見強子並未有太多言語回應,不經意間默默改變了問話角度。
“對的,起碼要萬把塊,吃住都要花錢。”
強子得意的說。
“你這樣回來還劃算?這裏工資不高的。”
大明適時的設問道。
“還算可以吧,當時跟領導談的不錯。”
強子爽快的說。
“領導給你開的多啊!“
“哈哈哈……。“
“哈哈哈,那挺好的……。”
“……。“
“咱們這裏經常要加班的,隻是小加一會兒,花哥也會陪著的。“
真正的高手獲取信息,並不需要對方準確無誤的說出一個具體的字眼兒,這就是所謂的旁敲側擊。忽然,大明覺得現在聊這話題操之過急,留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他迅速切換了話題。
強子也隻當是閑聊,他感覺大明是個蠻不錯的青年,對自己很熱情且聊得來。
“你來廠裏多久了?”
強子主動問大明道。
“我不算久,也就來了三年。”
“花哥在廠裏是骨灰級老員工了,都有十來年了。”
大明說完自己又提到花哥。
真看不出來花哥年紀輕輕居然在廠子裏幹了這麼久,怪不得他能當上領導。
強子隻是心裏這麼想,並沒回答什麼。
“花哥還不算久的,部門裏還有比花哥來的更久的呢。”
大明見強子不吱聲,又爆出了更八卦的東西。
“奧!”
強子似乎不太感興趣。
“你平時吃酒嗎?“
大明試探性地提到吃酒。
關於吃酒,對於中年人來說是個無需多贅述的話題,哪個青年不吃酒的。朋友聚餐喝一喝,逢年過節喝一喝,職場應酬又要喝一喝,苦了累了寂寞了都要喝一喝,似乎到了可以吃酒的年齡,酒就同青年分不開了,成為生活中必不可少的東西。
而強子在大城市的吃酒經曆,他自詡是一個傳奇。
此刻大明提到酒,強子的話匣子也就自然而然的打開了。
“有空咱們也吃一吃酒。“
大明表現的已經和強子很熟絡了,發出邀請。
“可以的,你也喜歡吃酒啊。“
強子對大明的酒量很是感興趣。
“有時下班吃一吃,花哥吃酒挺厲害的。“
大明微笑著又提到自己的領導,說。
“他很能喝的!“補充道。
“你們一般都哪裏吃啊?“
“這裏有幾家不錯的餐館,我和花哥都喜歡去那裏吃酒。”
大明似乎三句離不開花哥,可見他對自己的直屬領導十分崇拜。
既然聊到吃酒,強子就不再少言寡語了,滔滔不絕的講述自己當年喝酒的經曆。
回廠子的路上,大明沒有把油門壓的“昂昂”作響,他開的很慢,以便能靜靜地聽強子講述他的傳奇。
或許對於他了解強子,這個從大城市新來的同事,十分有幫助。
這個大明憑著城府和精明,後來與強子同一時間晉升為廠裏小領導,並在年底歲末花哥請的一場酒局上把強子喝倒了。
坐在副駕座光顧著喋喋不休地講述自己傳奇的阿強,此時做夢都想不到這樣的宿命正在前方相候,更想不到自身會為此在那場酒局上同大明出現怎樣的酣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