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那樣就可以不用忍受分離的痛苦。
可事與願違,他還是來了。她以為自己能悄無聲息的離開,對過去的自己早點畫上句號。
可等她離開的時候還是一樣的想念顧清石。顧清石出現的那一刻,她又不想走了。
她走下馬車,稍微往前走了兩步,這樣就能讓清石少跑兩步了。她想著。
這次顧清石的身邊並沒有出現史明月,所以時笙貪念的感情裏沒有嫉妒和自我厭惡。
她看向顧清石的眼睛亮亮的,像夜晚倒映在海裏的星星。
“你來了。”
開口而出的隻能是壓抑著感情淡漠的話語。
顧清石微微一怔,公主的語氣像是麵對一位舊人一樣,可他隻與公主見過不到三次。
但他還是緩了緩,平靜的說:“公主,你是要離開皇都嗎?”
“是的,去養病。”
他聽太子經常提及公主,自然是知道公主體質不好,容易生病。所以公主也很少出門。
可他還未正式拜見公主殿下,公主殿下就要離開皇都了?他從來到皇都以來,忙著處理初到皇都的各種事宜,了解家族皇都的產業。
顧清石回想起第一次不大愉快的見麵,讓他把公主弄哭了,第二次隻是在宴會上簡單的問候,第三次就是今天的送別。
如果不是今天進宮來找皇太子,也許今天這最後一麵都不會見到。
他想問公主是不是要去很久,什麼時候回來,可他發現自己沒有理由這麼做。他發現這個小女孩堅強又脆弱,他想保護她,可是自己沒有立場這麼做。
最後隻能說出
“那,祝公主早日康複,萬事順遂。”
他說出符合自己立場的祝詞,平靜的毫無波瀾。
聽見顧清石的話,時笙有點點失落。他以為顧清石會和她多說兩句,會問她為什麼走,能不能留下,他紅著臉跑過來隻是為了給自己說早日康複嗎?
很快時笙便堅定了自己離開的決心,準備再次踏上馬車。
她回頭道:“謝謝,希望能借你吉言。”
便頭也不回的上了馬車,放下了車簾。
她沒有和任何人說再見,因為她想盡可能的延長和他們不再見的時間。這樣也許就能放下過去的自己,重新的生活,作為一個善良的人活下來。
***
時笙和紅綃兩個人踏上了去往東邊的旅途。
在長達五天的路途中,坐馬車是難受的。車內光線不好而且很晃,時笙也沒辦法看書打發時間。她們除了困頓的時間其餘都在看窗外的景色。
盡管時笙興致不高,但也試圖通過這種方式來忘記關於她的前世,關於帝都,關於顧清石的一切。
最終,她們來到了位於繁華而潮濕的皇朝東部一海都。
這裏是平海伯的封地,也是厲飛白開始出現的地方。作為伯爵,封地又臨近東海,商貿發達,雖然是個小小的伯爵,因著封地的富足,在皇帝麵前是個小紅人。
她想起前世,在她發起謀反的那天,厲飛白也推翻了他的父親坐上這伯爵之位。而平海伯厲熊的順位繼承人厲超群在那一年前就墜馬而亡。不得已才將私生子厲飛白作為繼承人。可最後還是被自己的繼承人削了頭。
厲飛白當上伯爵的第一件事就是拿著無數金錢向她投誠。這對當時的她來說是一大幫助。
她問過厲飛白想要什麼,而他卻隻要求在她身邊謀求一個位置。
所以最後他成了她的遒長,成為她唯一的心腹。
也是他,最後把她送上斷頭台。
時笙對於厲飛白的感情是複雜的,作為親信她從來不會懷疑他的忠誠,但他背叛時,時笙也並不恨他。當初信任他是因為覺得他們是同類,同是被至親拋棄的可憐蟲。但他憑借自己優秀的交際手段,混的並不差。
姣好的麵容,溫文爾雅的氣質,琴棋書畫都精通,為人很謙和,不管是哪家的女兒都會被迷得神魂顛倒。雖然是人們茶餘飯後的談資,但人們並不討厭他,無論是因為他的才華還是他的為人都是一致好評。所以人們對於那些所謂的緋聞極為寬容,認為如此優秀的人有很多人心甘情願的喜歡是人之常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