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南潯走近就看到柳家大門外停著一輛馬車。

馬匹正被拴在樹丫子上,馬車外沒有人,倒是院落裏傳來人說話的聲音。

從敞開的院門可以看見,院內此時多了兩個人。一個二十七八模樣,個子隻比柳熙略矮些,麵容硬朗。另一個瞧著要小些,身形微胖,臉也圓乎乎的,顯得稚嫩。

三人在院內的小桌邊坐著,一邊喝著茶水,一邊說話。

“季青賢弟,你人沒事便好,這次不成,三年後亦可再戰。”麵容硬朗的男子,聲音也略低沉些。

“是啊。那陳海生說你肯定參加不了鄉試,我們還生怕你出什麼意外呢。”圓胖男子聲音也更年輕些,“這不,一歸家我們便先來看你了。”

聽的此話,蘇南潯臉色微變。

院內,柳熙眼神微暗,隨即神色如常地寒暄道:“多謝明遠兄、浩清兄關心。小弟無礙,隻是趕考途中出了些變故,這才未能前去府城。”

那叫浩清的微胖男子此刻還在咋咋呼呼:“就是可惜了。你的才華可比陳海生好多了。”

說到陳海生時,劉浩清麵上帶了些厭惡。柳熙略有些驚訝,他們四人原是結對子互保的關係,走的也就近了些。柳熙因著沒怎麼去過學堂,不比他們三人親近,怎得去了一趟府城,仿佛一切都不一樣了。

孟明遠確實一眼看出了柳熙的疑惑。他倒不願友人就此心生嫌隙,便解釋道:“此次鄉試,海生兄過了,如今已是舉人。”

“這倒也是件好事。”柳熙笑道。

“這話確實不錯。隻可惜,或許是我等未能考過吧,如今已不適合與海生兄為伍了。”

這話一出,柳熙還有什麼不明白的。隻怕是陳海生過了鄉試成了舉人,便瞧不上他們這些昔日同窗了。

這倒也不奇怪,在大雍朝,舉人就已有舉薦為官的資格了。與秀才自不可相提並論。陳海生家境不錯,即便是不能更進一步,想來花些錢財弄個官身也是可以的。

“各人有各人的緣法,兩位兄台也不必介懷。”柳熙寬慰了一句。

“季青所言甚是。”

說話間,柳熙已經瞧見了門外的蘇南潯,蘇南潯正關注裏麵,自然也是第一時間察覺了,他拎著菜籃子就往內走。

隨著他進門的動靜,柳熙的兩位友人也察覺到了,紛紛轉身看去。

柳熙起身走過去,接過他手中的籃子:“今天又摘了這麼多。”

“是啊,長得快,明天又可以去賣菜了。”

孟明遠與劉浩清都站起身來,看向蘇南潯這邊。

見狀,柳熙便為他們幾人一一介紹。

“南潯,這兩位乃我好友,明遠兄,浩清兄。”又對孟劉兩人介紹道,“這位是蘇南潯,乃小弟的救命恩人。”

雙方互相行了個書生常見的見麵禮。

“兩位快請坐。”蘇南潯看向柳熙,道,“你與友人們說話,我把菜送去廚房。”

“不忙,隻幾步遠,我去送便是。”說完,柳熙便與那兩人招呼,“明遠兄浩清兄,小弟去去就來。”

柳熙動作麻利,將菜籃子送到廚房就立即出來了。他還搬了張凳子放到一邊,讓蘇南潯也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