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
張翠花費力地撐起身子,腦袋昏昏沉沉的,鈍痛由後背傳遍全身,嗓子火辣辣的發不出聲。
“同學,你沒事兒吧?身體有什麼不舒服嗎?”
“同學?怎麼進了地府也管人叫同學啊,難不成死了也要參加什麼考試......”翠花滿心不解地甩了甩頭試圖讓自己清醒一點,抬頭便對上了中年女人有些急切的眼神,
“張翠花同學,你怎麼樣了?”
中年女人再次焦急地詢問,她身穿一件白色大褂,怎麼,現在白無常該穿白大褂了是吧......等等!!張翠花正仔細端詳眼前這個不知是人是鬼的阿姨,猛地發覺自己正躺在高中的校醫室裏。
“我不是......”張翠花一頭霧水。
“哎呀你這姑娘,怎麼不說話呀!今天新生搬行李,聽說你這妮子從上鋪摔下來了,你這,醒了又光發愣,哪兒不好你倒是說句話啊!”
校醫一陣急躁的催促,倒是點醒了張翠花。
“搬行李!......哦哦......老,老師,我沒事兒,就是摔疼了......”
張翠花有些心虛地小聲應付著,校醫說著低血糖啊之類的話給她開了張單子,再喝了杯葡萄糖水就送她出了校醫室。
“滴滴,初次見麵!我是做人哪有不瘋的係統!很高興為宿主服務!”
“啊?!”
張翠花正走在回宿舍的路上,腦海裏突然發出的聲音嚇了她一跳。她慌忙捂住腦袋,左右環視一周,好在校醫室這條路上人不多,今天還不算開學第一天,明天才是開學,校園裏安安靜靜基本上沒什麼人走動。
“你是個什麼東西!我怎麼會在這兒你知道嗎?我記得我明明已經......”
張翠花急切地詢問著。
“是的宿主,原初時間線上的你應該是30歲的主婦張翠花,今天本來應該是你的生日,但是你在柴房喝了農藥......宿主?”
聽著腦袋裏這聲音一點點念著自己的經曆,張翠花的思緒也回到了生前,或者說,上一世——
張翠花,從小生在xx村,家裏有父母和一個哥哥。從小父母就讓自己幹活兒,上到耕種農活,下到瑣碎家務,從記事起都是自己在做。家裏父親嗜酒如命,每天就幹半天農活,吃過午飯後就睡覺,睡到傍晚了便甩著手去村東頭和幾個兄弟夥兒喝酒。母親最關心的就是家裏的“獨苗”——出生起就有精神殘障的哥哥,哥哥雖然比自己大5歲,但生活是不能自理的,穿衣吃飯甚至上廁所都得母親親自操勞。
張翠花從小讀書就有天賦,小學時成績一直是第一,初中加了新學科,但也在初二後一直穩坐鼇頭。原本農村出生的張翠花能上到初中已經很不容易了。在她們村子裏,女人結束了義務教育,嫁人的嫁人,打工的打工。這還是這些義務教育普及,要是再往前個二三十年,到了張翠花她媽那一代,女娃子別說上學了,能識幾個字教孩子說話就夠了。
這高中是市裏的重點高中,因為自己初中成績實在優異,被一中破格錄取了。村裏參加過早期高考的老支書硬是掏出了自個兒的棺材本堅持送自己來的。否則按父母的打算,自己生來就是哥哥的“妻子”,該在家侍奉他一輩子,給張家傳宗接代。
上一世,張翠花本以為逃到了市裏讀書就能逃出那陰暗的原生家庭,卻不想是走入了新的地獄罷了......高中三年都活在班上幾個家裏條件好的“小暴發戶”的欺淩之下,平時讓她替她們寫作業就算了,獎學金也被搜刮去......為了維持生活,高考前夕張翠花也不得不天天出去兼職賺生活費,最後高考失利,父母更不願掏學費,直接把她虜回去和親哥哥拜了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