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四個小時,談裕搶救成功,在ICU觀察了24小時,確定脫離生命危險後,才轉入普通病房。
談裕受傷,每日精致的也穗,這會兒素麵朝天,眼下一片烏青。臉色蒼白,十分的憔悴。
病房不能離人,也穗回別墅簡單梳洗一番,就來陪著談裕了。
那日的生命垂危著實是把也穗嚇到了,六神無主做了血型鑒定,但…並不符合。
醫院同血型的血液告急,外院的來不及,最後是李時澤為其獻的血。
“叩——”
也穗正在給談裕擦手背,聞聲望去。
她的瞳孔瑟縮一下,看著門口的男人,愣了兩秒放下手上的毛巾,起身上前。
兩道身影投射在落地窗上,兩人對立而站,“他……還好嗎?”
男人的聲線一如既往的溫潤,如沐春風的感覺,也穗恍然間回到了大學時候。
李時澤的設計,不擇手段……
曾經帶給她的幻想,一切的一切,不過是他想要走到她起點的方式。
“過了危險期。”也穗看著李時澤的臉說。
聞言,李時澤像是鬆了口氣,頓了頓,道:“一洲的事,我……”
欲言又止,也穗主動打斷了他。
“我不會因為你救了談裕就放過徐一洲的。”哪怕你們是兄弟。
聽到這,李時澤愣然,“穗…”意識到不對,立即改口,“也小姐,你誤會了,我並沒有要道德綁架你。”
也穗見狀,靜等他的意思。
“我想讓你告他到底,”男人臉上的溫潤逐漸被冷厲代替,語氣絲絲浮浮,像冷箭,“最好讓他一輩子待在牢裏。”
男人這話倒是讓也穗意外。
但她並不想知道其中的含義,隨意嗯了聲便離開了。
也穗抬步的刹那,落地窗上的影子無意間擦過李時澤的肩頭,他看著無聲笑了笑。
想到了第一次見到也穗的場景,那時他剛考完奧數競賽回宿舍的路上,在舞台上看見彈中阮的也穗,現在回想起來,真是一眼萬年。
說後悔嗎?
李時澤想,他永遠不會。
他被拋棄久了,拚命往上爬,就是為了站在金字塔,再來一次,他還是會利用。
比起相融以沐,利欲熏心才最適合他。
李時澤回神,小跑追上也穗,不長不短的發絲被帶起,他喊出了年少時的貪戀——
“也穗。”
也穗腳步停頓,回頭。
“對不住了。”
也穗呆愣。
原諒,放下嗎?
也穗不由地輕扯嘴角,想到那晚在搶救室門口出現的他,聲音淡冷,“李時澤,我從未怨過你。”
聽到這句話,李時澤如釋重負。
“祝你,幸福。”
他不祝他們。
隻有她。
李時澤看著也穗的背影消失在視線裏,他才發覺心口疼的厲害,臉頰上淌著淚。
我喜歡你,也穗。
送給19歲那僅存一絲潔淨之心的李時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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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市不比南城,談也兩家的勢力不在這邊,萬事不方便。
待談裕的情況一穩定,便轉回了南城的醫院。
離開海市那天,鍾茗軒懇求也穗帶他一起離開。
也穗拒絕的話如鯁在喉,下一秒就被彭鏡的人破門而入帶走。
被架走的鍾茗軒,“彭鏡,狗東西,你快放開老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