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嬌沒想到這何禹的臉皮如此之厚,見說不通,便吩咐刺史道:“想來今日路程趕的急還未吃飯,快快擺席,同軍士一起用了午飯再議。”
齊州刺史望向何禹,似是在等他的意思。何禹見顏嬌也是決絕,不由得一擺手道:“先吃飯!”
顏嬌趕緊回屋,臥在榻上,別說,阿史那卓然給的這藥膏甚是好用,傷口已不怎麼疼痛,而且在快速的愈合結痂。
“哎呦,壞事了!”一進屋,顏嬌便拉著趙鍋的手說道,“你可知與我據理力爭那個副將何禹是誰?”
“不會是元仁載的人吧?”趙鍋猜測道,畢竟那日長安街上他在,遠遠見過此人身影。
“正是,若不是此人,那日我早斬殺元仁載不知幾次。事情難辦了,這樣,你出去,悄默將禁衛裏的賈三找來。”
趙鍋出去,不肖一會兒將賈三找了來,顏嬌再趴在榻上不合適,便端坐在榻上。
賈三進來,趙鍋立在屋外,算是把風。
“小將軍真是命途難測、福大命大,在下土生土長的長安人,從未見一人有您如此境遇,闖了元相府,殺了那麼多人,已是死囚了,轉而又作了大將軍。奇娘子啊。”嘴裏說著調侃的話,身子不由拱手略表佩服。
“少貧吧!我找你來有正事,這何禹你可知他?”顏嬌嚴肅道。
賈三略猜到顏嬌的用意,當初顏嬌任金吾衛副將的時候就沒少幫襯他,他對顏嬌挺感恩的,顏嬌想知道的又不是什麼大事,便事無巨細的都告知了。
這何禹原不叫何禹,乃是巴州何士禹,因少年犯事,隻身一人斬殺縣裏十餘人,犯了死罪。機緣巧合下被元仁載救下,便替他更了名,一直養在元相府做打手,前些年才給他謀了個正五品的守城小將軍,平日裏說是守城,依舊是守著他元家。這不經過顏嬌一事,他被元仁載求聖上升了官階,倒是做了元澤謙的官位,金吾衛統領。可謂一步青雲。
剛才廳上,賈三看得出何禹對顏嬌心思不純,便出言叮囑道:“小將軍小心為上,坊間裏傳聞,早些年他有個諢號叫腰裏斬。”
顏嬌細細回想,捕捉到他的長刀確實比旁人略寬些。忙起身謝過賈三,送他出門。
送走賈三,顏嬌在屋內沉思半響,心內亦感惴惴,顯然這個何禹不好對付。
“老鍋,鍋子!”顏嬌急急喊道。
趙鍋忙進來屋中,顏嬌招了招手,趙鍋順勢附耳過去,“咱們下山,我見半山腰上有個山坳,裏麵頗多亂石。”
趙鍋豁然大悟,道:“我聽三當家垚哥提過,十幾年前地動過一次,山上震下來的,清了山道,就都扔在那個山坳裏了。”
“去,你讓羅亮悄悄回去,如此......”顏嬌悄聲吩咐道。
趙鍋會心一笑,豎起大拇指,道:“高,實在高。”
顏嬌依舊臥榻養傷,待眾人吃過午飯,顏嬌亦在午睡。何禹領人來請,身後亦跟著齊州刺史、齊州府尹等一眾。
趙鍋將他們攔在門外,借口顏嬌午睡不讓打擾。何禹滿臉大汗,急的如同熱鍋上的螞蟻,手攥著刀柄都已冒汗,若不是這些人在旁,他定一個箭步衝過去,直砍了顏嬌。然,這麼多人盯著,他不好下手,出門時,元仁載交代的是秘密處置,不留痕跡。
這可急死了何禹,不由站在門外大喊:“小將軍快快啟程吧,再晚就日斜,不好走了。”
任憑何禹在門外如何叫囂,顏嬌就是不起,依舊臥榻,偷偷躲在裏麵吃瓜果。
何禹見喊了半天,顏嬌並無反應,當即推開趙鍋,踹門而入。
顏嬌忙轉身,義正言辭道:“你好大的膽,想以下犯上?”
“末將不敢!”何禹躬身道,“末將怕顏將軍睡過了頭兒,故進來提醒。”
“聒噪之聲大過了天去,我還怎麼睡!著令全軍,城外安營紮寨,兩日後啟程。”顏嬌吩咐道。
“這恐怕不妥。”何禹握著長寬刀,目光炯炯的盯著顏嬌。
顏嬌分明感覺到了威脅,“你我皆被聖上封為招安將軍、招安副將軍,如今一個匪寇都沒勸降,卻要急急回長安,何禹,於聖上你不忠不義、辦差不力,如此無作為,你當如何讓眾人信服。”
“本來顏將軍已經和盜匪頭目羅誕談好,明日聽降。若這一走,豈不功虧一簣。”趙鍋推波助瀾。
“何將軍,既然顏將軍都已談好,那暫緩啟程也是一樣的。若一舉瓦解這幫盜匪,於我們齊州,真是救苦救難呢!”齊州府尹懇求道。羅誕真是將他們給搶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