菜剛上齊,服務員站在門口,望向諸葛紅,示意她出去。
門口,諸葛紅低聲和服務員交談幾句,又向文漢亭招手示意。文漢亭正和身旁的雷燁輕聲交談著什麼,並沒有注意到。隔壁的王洪財發現後,踫踫文漢亭,又指指門口的諸葛紅,文漢亭這才站起身,對雷燁歉意地笑笑,走到門口。
“喝什麼酒?”諸葛紅問,“我們這的酒,最好的也就十五年西鳳。”
文漢亭:“王書記沒安排嗎?”
諸葛紅:“說了,讓上我縣的地產酒三糧液。王巧雲覺得接待這麼大的老板,三糧液檔次太低,用二十元一瓶的酒,接待雷總,雷總會不會多意,進而影響到鄉上的工作,讓再問問你。”
“是有一點,”文漢亭聽了,也有點為難,“你給點建議,我這也是第一次接待這麼大的老總。你們像這樣子的接待,一般用什麼酒?”
“五糧液或者是茅台。”諸葛紅低聲道,“最次也是劍南春。”
“開玩笑,”文漢亭一聽,竟覺得自己的頭皮有點發麻,“鄉鎮接待,你聽說過誰家用的起這麼貴的酒,你就沒有更好的建議,大經理?”
“沒有,”諸葛紅鈄剜他一眼,“你這當的什麼鄉長,快一點,用個酒還膩膩歪歪的。”
“我能和你們比,”文漢亭無奈道,“我們一年的公用經費才十一萬多點,都喝了,三十多人的政府機關怎麼運轉?”
“切,”諸葛紅輕笑一聲,“算了,你也別為難了,酒還是我來安排好了。就當是我們酒家,對你這位父母官,自始至終的支持,表示的感謝,你快進去吧。”
“這怎麼行?”文漢亭很是難為情。
同一時間,在朱家河村地界,黑水河的河灘邊,幾十個人手持棍棒、鐵鏟正氣勢洶洶地和正在河裏挖沙的人員對峙著。挖掘機,鏟車,篩沙床都已停止了工作,運沙車也被手持棍棒的兩個小夥占據著。
“你們都滾,黑水河已經被我們承包了,想從這挖沙子不可能。”戴著墨鏡的蘇柏娃揮著手,對站在各個機械旁邊的人叫囂著。
“我們是通村公路項目部的,我是這的負責人張文傑。在這取沙,也是為了修通過公路,”一個很文氣的中年人,走到蘇柏娃麵前,堆著笑,邊說邊掏出一包硬中華香煙,取出一支,遞給蘇柏娃,“當時招標時,我們和鄉政府簽有協議的,各位是不是有什麼誤會?”
“鄉政府怎麼了,這是我們村的沙子,誰要用,就要掏錢買。”蘇柏娃聽了剛才這個叫張文傑的話,心裏麵就有了嘀咕,還不及說話,站在一起的一個手臂上紋著條蜈蚣的青年人卻開口道,“你們修路我們也是出了錢的,在我們村取沙子,不給錢就想拉走,那怎麼可能?”
“話不能這麼說,”張文傑依然微笑著說,“招標時,就是因為可以就地取沙,我們在投標時,也並沒有將沙子款計入成本。這一點鄉上和各村都知道呀。河道取沙的手續,還是你們的文鄉長和我們柳總一起去縣上辦的。各位是不是再把你們村上問一下?”
“問什麼問?”紋身青年一聽,立馬就陰沉了臉,厲聲喝斥。
“你們不是村上派來的?”張文傑一聽,滿臉的疑惑。
“我們……,”紋身青年還要惡狠狠地說什麼,卻被蘇柏娃揮揮手止住。
“張總是吧?”蘇柏娃取下墨鏡,接過張文傑手中的煙,點著後吸了一口,“我們都是朱家河的村民,這不是修路嗎,我們每個人都集了資。今天來,就是看看你們公司,能不能將河裏取沙子的活交給我們來幹?我們也想為修路出一份力,沒有別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