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會這麼說?”文漢亭轉過頭來,看著馬樂平,疑惑的問。
“張支書其實是最虧的,年輕時,先當民兵連長,大練鋼鐵時,曾經三天三夜沒合眼。七十年代,又帶領五十多名本村民兵,住在木棚子裏修鐵路,修了二年,後來被評為省勞模,地區優秀共產黨員等稱號,在當時紅遍全縣。”馬樂平輕歎一聲,才又接著說:“說實在的,其實也就是這些榮譽把他給害了。”
“噢?”文漢亭不解:“咋回事?”
“修完鐵路,回到村裏,就擔任了大隊支書,還是當時朱家河區的連續二屆的區委委員,影響力比那個時候六個鄉黨委書記、鄉長還要大些。從他手裏推薦出了去的幹部工人和工農兵大學生不下三十人,縣農工部也想調他去當副部長,他也不知道是咋想的,硬是不出村。當了一輩子的村支書,現在老了,不幹了,每個月也沒有什麼收人。和他們一比,我們還是太幸運了。”
“張支書這樣的村幹部,退了後,財政上沒有政策支持嗎?”
“那裏有,退了就退了,”馬樂平回答道:“前二年,縣上考慮到了這個問題,給了個政策,同意有條件的村,給幹滿二屆的村支書、村主任購買一份商業養老保險,每份好象是七八年塊錢,到六十歲的時候,每月可以領六十元至到去世。可是我們朱家河鄉,就沒有一個村購買的,村上窮,老百姓更窮。”
聽著馬樂平的敘述,文漢亭不由自主的想起自己的父親。父親在村子裏的同輩中,是唯一念過高小的。從還不到三十歲,就擔任大隊長,到後來的村支書。其間也有提幹,轉戶的機會,但由於家裏有大小八張口要吃飯、上學,轉了戶,生產隊不再有工分,自留地也得交回,一個人的工資,八張口隻能去喝西北風了。可換來的結果,就像這個張支書,年紀再大,還得再從自家的一畝三分地裏刨生活。
在心底裏歎口氣,才看著馬樂平:“這事先不說了,一個時代有一個時代的特點,我們也是心有餘。還有別的事嗎?”
“通村公路項目已經基本完工了,本來地震前就要進行工程驗收的,地震一耽擱,也不知推到啥時候去。這兩天我到幾條路上去跑了兩天,地震給幾條路上造成的損失還是很大的,統計下來,有二十四處,970米的路基垮塌,山石塌方16處,土石方估計在3萬方。這些與人家柳總的公司無關。但是,他們的機械都還在,況且,道路堵塞,也影響老百姓的生產生活,交通急待盡快恢複。我來和你彙報一下,路基重修和土石方清理,還是交給他們公司去幹,隻是這方麵的費用,怎麼辦呀?”
“交通口在往上報災後重建項目時,沒有將這些內容涉及進去嗎?”文漢亭回想了一下,邊問邊從文件包中,翻出會議上下發的那份清單。會議上也沒有顧的細看,現在馬樂平提起來,看到清單上的內容,朱家河鄉因地震損毀道路9條,131公裏,拻複重建每公裏18萬元,重建項目資金2358萬元,立馬就從椅子上站了起來,指給馬樂平:“馬鄉長,這項目數字是你們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