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2年,我在北京上完大學,就坐上了回老家的火車。
坐了兩天的火車,屁股都坐的生疼,終於回到了家鄉。
我家在貴州一個偏遠山區,這裏山路崎嶇,樹林茂密,人跡罕至。
村裏有幾十戶人家,鄉親們都非常熟悉,誰家有事大家都會互相幫助。
村裏人家基本靠種田為生,有的則是靠打獵和養些家禽換錢。
這種生活倒也愜意。
我是村裏第一個大學生,理應留在城市裏工作,最差也應該在縣城裏工作。
鄉親們對於我突然回到村裏,還幹起了農活非常不理解。
我倒是也不介意,畢竟,父母為了供我讀書,沒少花費心血。
我就想著畢業後,多幫父母幹點活。
我爸媽都是本分人,從不與人發生爭執,誰家有事情,爸媽都會盡力去幫忙。
便經常性,見東頭老王家兒子娶媳婦,找我爸借點錢,村尾老馬家兒媳婦生孩子,管我家借點雞蛋和豬肉。
誰家都有難念的一本經,他們借了總是拖延,一副不打算還的樣子。
借口還真多,拖一年是一年。
久而久之,爸媽臉皮薄,也就不好意思開口要了。
我不喜歡這種方式,就忍不住問爸媽為何要這麼忍氣吞聲,明明就是這些人的不對,幹嘛要一直吃虧。
媽媽就給我講起了我小時候。
原來我小時候經常生病,病的還很厲害。
那時候家裏窮,都借錢給我去縣裏看病了。
我八歲的時候,跟村裏的孩子出去玩,別人都回來後,我還是沒回家。
到了晚上,終於在村東頭大槐樹下找到我。
隻瞧見我衣服破破爛爛的,嘴裏還胡言亂語,誰也不認識。
就跟傻了一樣,這可把我父母嚇壞了。
慌忙叫村裏人幫忙,用摩托車送我去縣裏醫院。
醫生說要先交兩千塊錢住院,情況很危急。
那時候,村裏小學老師一個月的工資才300塊錢。
上哪找這麼多錢啊?
無奈,媽媽隻能回村裏,挨家挨戶借錢。
東湊西湊,好不容易才湊了一半,送到醫院,醫生才勉強答應先看病。
可是一連好幾天,醫生也沒瞧出個啥來。
我還是天天昏迷,口中吐白沫。
臉色也越來越差,感覺都快不行了。
醫生說沒辦法,設備太差,查不出原因,隻好先用點營養液。
勸我父母趕緊送到市裏去,晚了就沒救了。
這話把我母親嚇的哭倒在地。
這麼多年,好不容易才有了我一個兒子。
父親一個人回到村裏,打算再借點錢送我去救治。
在村口碰見老村長的媳婦王大娘。
王大娘就問孩子到底是得了啥病,咋這麼難治。
爸爸忍著眼淚告訴王大娘,那天在村口發現我的情形。
也不知道我是去哪玩,突然就病了。
王大娘聽完後,心裏好像明白了什麼。
就讓父親先不要著急,她先回去告訴老村長。
讓老村長問一下那天都是誰跟我在一塊玩,然後我們去了什麼地方。
老村長得知這件事後,立馬就在村喇叭裏大聲廣播,家家戶戶都聽的十分真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