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名京城小官上書彈劾兩朝元老林丞相,奏折上說,林丞相縱容族中弟子京城欺男霸女。掀翻小食肆老板的攤子,拒絕賠償,還當街調戲男女多人,影響極其惡劣。
一石激起千層浪。
朝堂中大家心中震顫,這是第一個敢在朝堂上彈劾林丞相的官員,朝中多半數文官皆為林丞相黨羽,自然紛紛為林丞相開脫。
“皇上,林丞相鞠躬盡瘁,為國為民,家裏有幾個不爭氣的孩子,帶回去管教便是。”
眾人紛紛附和,甚至有人說:“高祖幼子頑劣,高祖皇後帶回管教三年,再放出來彬彬有禮,成為一屆大儒。”
這是把皇家子弟也犯錯,也欺男霸女的典故找出來,堵皇帝的嘴呢。
景琛大怒:“高祖之子怎能與市井小兒相提並論?”
百官見天子發怒,紛紛下跪請罪。
“既然李大人如此想法,京城同河西五郡也可類比,你去做個金城郡守吧!”景琛在龍椅上翹起了腿。
“皇上,李大人為官數十載,為國為民,鞠躬盡瘁,如今他年歲已高,若是遠在金城,臣等羈愁恐不禁啊!”林丞相站了出來,拜服在地。
“異縣他鄉千裏夢,連枝同氣百年心。你們關係倒是不錯。”景琛冷道,漆黑的眸子冷得仿若凝了霜雪。
“臣之宗族子侄,按國法處置,臣絕不姑息。但李大人,求皇上念在他這麼多年盡心盡力的份上,饒恕於他!”林丞相又道。
“丞相此言差矣,李大人將高祖幼子同林丞相子侄對比,君君臣臣何在啊?”老臣項黯涼颼颼地道,項黯不結黨,不養士,說話直來直去,性格耿直,幫理不幫親。以往景琛看到他覺得頭疼,如今麵對項黯,終於感到親切了起來。
“李大人,既然林丞相與你連枝同氣,朕也不好為難與你。但項大人三朝老臣,他的意見朕自然不能不考慮。李大人既然不能離開京城,你去做禮部主事吧!”景琛黑著臉,眼神犀利冷峻地掃了一圈朝堂上的諸臣:“朕意已決,不願退步,再議此事者,回家種田何如?”
眾臣山呼萬歲。
“眾位愛卿還有何事奏報?”景琛語氣緩和下來,朝堂上針落可聞,無人敢出聲。
“無事退朝。對了,大理寺卿,林丞相說他的子侄按國法絕不姑息,那就按林丞相說的辦。”景琛留下一句話,大步流星地走了。
王讓高呼退朝——
景琛心情煩悶,想到了承香宮的話本,他左繞右繞,來到了承香宮門前。隻聽裏麵歡聲笑語,他不讓太監們通報,偷偷走進承香宮大門,隻見十幾個妃嬪正分為兩組,每人背上縫了塊布,在承香宮的小空地上互相撕背後的布?
旁邊圍著宮女太監們給各自的小主加油,小桃子站在一個石凳上,激烈地指揮著。
“被撕到了!秦寶林下場!賢淑隊隻剩三人了!”小桃子高呼著,秦寶林笑嘻嘻地從場上下來,站在一邊喝茶。
“劉選侍,劉選侍大殺四方,如女將軍!劉選侍再去撕白采女!”小桃子呼叫著:“劉選侍撕下來了!”
景琛看到劉選侍發鬢散亂,臉蛋紅潤,與他平日看到的那些死氣沉沉的嬪妃們全然不同,有活力極了。當然,及不上小桃子上躥下跳,大呼小叫。
“皇上!皇上來了!”魏蓁蓁抬頭喝水,竟瞄到了皇上景琛,她手忙腳亂地從石凳上爬下來。眾位宮妃也是驚慌失措,珠翠嘩啦啦掉了滿地。
景琛見到如此鮮活的場麵,反倒心情舒暢起來,當即表示打算在承香宮用午膳,眾人又驚又喜。
“桃公公,承香宮有您,真是咱們大夥兒的福氣!”趁著劉選侍她們簇擁著皇帝進了正殿,秦寶林找到了小桃子行了個萬福禮。
魏蓁蓁連忙製止了她:“奴才隻是做好分內事罷了。您快進去陪皇上吧!” 她抬腳想溜,誰料到聽聞皇帝傳她幫忙布菜,隻得不情不願地進到殿裏。
一屋子女人費盡心思爭皇上,這場麵讓魏蓁蓁感到心裏不適,因此她從不出現在這種場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