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完占東東對中日關係慷慨激昂的一番話,占彪默默地點點頭。
焦書記對占東東要繼續挖的建議看上去很為難,畢竟是市委書記親自下的停挖令啊,所以把目光投向了占彪。
究竟是否馬上挖出日本豆戰車,占彪看看櫻子對焦書記說:“戰車是不是在這裏我也沒有十分把握,我想應該先挖挖試試,如果挖到了鐵板裝甲,判明是豆戰車就可以了,然後等他的家屬來了再把它弄出來。”
焦書記點頭道:“這樣最好了,沙總,你們聽到了吧。”
占彪這時走到土路的另側,又選定了個位置,讓民工們挖了起來。
民工們得知挖的是當年被活埋的小鬼子戰車,個個興奮地摩拳擦掌,揮鎬如飛。
焦書記讓大家到車上等民工的挖掘消息。櫻子小心地攙著占彪看看占東東說:“彪爺爺,我把這件事情告訴了國內,您不會怪我多嘴吧?”
占彪大氣地一揮手,無意中使出了合氣道的招牌動作:“丫頭,60年的滄桑了,如果能找到他們的家屬,對他們來說都是幸事。你也是做了善事。”
櫻子吃驚地看著占彪似是非是的合氣道招數,那是合氣道的一個示和手法,往往在起勢時表示對對方的尊重。她側身看似鞠躬,手輕輕劃著圓向懷裏一帶,也使出了一招合氣道手法,這是對師長的一種收勢。
櫻子起身笑對占彪說:“謝彪爺爺不怪無知小女。不過,彪爺爺,我還告訴了國內另一個地方,或許我找到了那個人您會很高興的。”
占彪停下了踏上車的腳,回頭遠遠望著天際,輕吐一句:“除非你能找到武男義雄先生……”
在占東東驚愕的目光中,櫻子不置可否地嘻嘻笑了一下。】
袁家大院的院子裏莊小蝶在漫步,袁伯在陪同她參觀著四合院。
屋內的鬆山看了眼窗外的莊小蝶回過頭來深沉地說:“戰爭是有動槍動炮你死我活的戰鬥場麵,也有精神征服與反征服的相安場麵。說實話,本人喜歡也擅長的是後者,可偏偏讓我遇到了這夥兒敢拆我們戰車的支那機槍手。”
眾軍官神色都是一凜。
間瀨也望向窗外:“這位小姐就是治好你胳膊的、被當地人稱為妙手小觀音的民間神醫。”
龜村問道:“間瀨少佐,你不是喜歡上了這個支那女孩吧?”
間瀨點頭又搖頭地說:“我也不清楚,或許這也是鬆山老師說的精神征服吧。現在想起來,當時沒反應潛意識裏是怕傷了她吧。”
院子裏莊小蝶指著四合院的建築說:“袁鎮長,這個四合院遠比我們縣城裏的四合院標準,可得保存好,千萬別毀於戰火。”
袁伯憂心忡忡道:“這個四合院也是小女的心血,她從小就喜歡建築。這仗不知啥時能打完,現在二進院成了鬆山的指揮所,三進院成了傷兵所。你們莊家濟生堂遠近聞名,你這尊小觀音可得好好傳承下去,別有什麼閃失。”
這時身後傳來間瀨的聲音:“我們會保護小觀音的,雖然日中兩國交戰,但醫者仁心,行醫救人永遠會獲得尊重的。”
間瀨走過來對莊小蝶說:“我們有個昏迷幾天的傷員,莊小姐能不能給看看,不然回國途中也危險。”
莊小蝶答:“間瀨君,我們來的時候不是說好了麼,隻是來參觀四合院的。”
間瀨這時轉向袁伯說:“鎮長的女兒叫袁雅思,也是位美麗大方的才女。我聽說那個抗日機槍班有位女教導員,也姓袁,叫袁寶。”
袁伯隻回答道:“我女兒叫袁雅思。”接著對莊小蝶說:“那個一直昏迷的傷兵好像是個學生……”
莊小蝶看向間瀨:“好吧,我去看看吧。不保證會有什麼起效啊。”
三進院的耳房裏,莊小蝶在給眼鏡日兵從胳膊的內關穴拔出銀針。
眼鏡日兵已醒,睜開眼睛手在摸索著,一日兵給他戴上眼鏡。
鬆山等軍官走進來。
龜村上前問道:“還記得那天夜裏的事嗎?”
眼鏡日兵虛弱地說:“是修炮樓的那些苦力暴動了,夜裏摸進我們睡覺的屋子,用鎬把和鐵鍬,像拍西瓜一樣……”
鬆山打斷問道:“你怎麼活下來的?他們為什麼沒有、沒有拍你?”
眼鏡日兵似乎露出一絲苦笑:“他們說我平時沒有虐待苦力,沒有作惡殺過中國人,說饒我一命,但侵略中國還是要懲罰一棍子的,後來我就不知道了。”
全屋日軍都肅然而立,相視不語。
隻有莊小蝶在穩穩地收拾著針包。
這時外麵進來一個拿著電文的少尉,見莊小蝶在場,隻說了一句:“司令部來電,哦,其中提到戰車中隊今天先不用開拔,繼續尋找失蹤戰車和失蹤畫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