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過了學生放學的高峰期，兩人上車時，車上空位還有很多。
林茴暖徑直走到車後邊的位置坐下，任易也跟著落座在她旁邊。
他一坐下，這狹小的空間瞬間顯得逼仄，公交車上的座位比在教室還更近些。
林茴暖有些不自在，她轉頭朝窗外望去，看繁忙的城市車流。
玻璃窗倒映出他的側臉，他正合眼小憩，鼻梁高挺，嘴唇......
看上去就很好親。
林茴暖確保他閉著眼睛，小心翼翼地抬手摸了摸玻璃窗上他的臉。
不知過了多久，冰冷的機器女聲伴隨著一段音樂響起：“思棠站就要到了！請要下車的乘客準備好，從後門下車！”
林茴暖戳了戳任易胳膊，把他叫醒，“任易，我到了。”
任易抬頭看看前麵牌子，思棠站到了，他在這站下車還需要走大概五分鍾。
他按了按發酸的脖頸，白得發亮的手指搭在有幾道青筋的脖子上，有種莫名的澀。
林茴暖正盯著出神，就聽見他說：“走吧，我也到了。”
她有些意外：“好巧！你也住這嗎？”
她一直以為任易家庭條件不太好，原來是自己之前猜錯了。
兩人一前一後下車，任易瞧見那富麗堂皇的思棠公館，這才反應過來她以為自己也住這。
他抬手指了一個方向：“我住那邊，西苑社區。”
林茴暖想起他指的方向有一棟比較老舊的居民樓，王阿姨就住那。
她還記得王阿姨鄰居家有個很帥的男生，小時候老纏著王阿姨帶她去找那個男生玩。不過後來也很少到那去了，偶爾路過也隻看見樓下零星幾個老人在閑談。
這也印證了她的猜想：任易的家庭條件確實比較困難。
她得找個機會問問曹雲山，學校有沒有給貧困學生的助學金什麼的，多幫他留意一下。
條件這麼困難，學習還這麼厲害，多勵誌啊。
她白而細膩的手搭著書包的肩帶，邊走邊說：“我小時候經常去那和一個小男生玩呢，不知道他現在還住不住那。”
任易有些錯愕，沒想到她還記得。
他說：“應該吧，你知道他叫什麼嗎？”
林茴暖鼓起腮幫子想了想，“不知道，他沒告訴我。”
她又釋然般笑笑：“都過去這麼久了，人家可能早不記得我了。”
任易沒答，心裏卻似有波濤洶湧。
怎麼可能忘記。
閑聊間，就到了思棠公館大門口。
她笑得眉眼彎彎，跟任易揮手道別，“那我走啦，明天見！”
“明天見。”
他在原地站了會，看著林茴暖過了門禁才放心離開。
......
第二天上午，陳念姿像往常一樣，送林茴暖上學。
高中老師和大學老師畢竟不同，大學老師開豪車，大家不會有太多負麵評價，但高中老師就不一樣了。
為了避免一些不必要的討論，陳念姿一直開的是落地四十萬的奔馳來學校，這樣低調些。
汽車緩緩駛向學校。
林茴暖頭靠在車窗上，打了一個大大的哈欠，正用手背擦幹眼淚的時候，她眼尖地看見了任易。
他剛從公交車上下來，緩步走向學校門口。
林茴暖本想搖下車窗跟他打個招呼，突然想起陳念姿今天開的車是奔馳，即便這已經是家裏最次的車，但坐在這車上跟家庭條件不太好的他打招呼，難免有些炫耀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