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機,準備回國了。
倒不是陳紅在此之前又做了什麼來逼迫陳錦,這次,是她自己決定要回的。
不是回Z市,而是去那個記憶封存已久的地方,帶著吊著口氣的梁遷——高中時那個小鎮——梁遷的家。
陳錦,決定放棄治療了,她希望梁遷在最後的時間裏,有那麼一絲的甜。梁遷太苦了。
“你把我拉來幹什麼?”齊百川雙手插在褲兜裏,看著這小機場的破敗,滿臉不耐煩。
陳錦沒帶李然,李然根本就不知道。不是真的膈應他。他畢竟是陳紅的人,現在夾在她們母女中間,左也不是右也不是,實在難做。
索性,陳錦就支開李然走了,也免得他難做,帶著梁遷走的時候,不小心被齊百川發現了,幹脆一起拉走。
聽了答案,齊百川的臉沒有緩和多少,仍舊寫滿了對這裏的嫌棄。
“既來之則安之,總有用上你的時候……”陳錦語氣上揚,推著梁遷先走一步了。
也不知道自己怎麼想的,還真就跟著一起折騰了。
一眼望到頭的機場,四周雜草叢生,一看就是治安不好,齊百川心裏腹誹,就是這樣,我要是不跟著,一個病秧子哪能經事兒?。
出了事,不單是陳紅那,自己家他都不好交代。還是自己親自看著放心。
對,就是這樣!齊百川這樣安慰自己不合理的舉動,覺得再無其他原因了。
“這什麼味兒啊!”齊百川一手放在胯上,一手扶額,“陳錦,我自費行不?給我換最好的房間。”
窄小的房間,雜亂的牆角,斑駁的天花板,以及房間悶久了的潮味兒。無疑都是在挑戰齊百川的下限。
“別矯情了!最好的酒店,最好的房間,大少爺將就一下吧。”陳錦撐著桌子,拉開椅子坐下,又不動聲色的抽了幾張紙在桌麵上擦。
齊百川偏頭笑了一下,“唉,我還真是不懂,來這兒幹什麼?”饒有興趣的看著陳錦,不再計較眼前的基礎設施。
陳錦停下手,低頭,思考怎樣組織語言。
齊百川也不催,來到窗邊,拉開一碰就灰塵四起的紗窗,拉到最大全開,雙手撐在不怎麼幹淨的窗台上。
風輕輕拂過,發梢微動,俯瞰下去是一條熙熙攘攘的小街,街道兩旁是低矮的商鋪,時不時還傳來一陣小商販的吆喝聲。
“這……是我欠他的……”陳錦聲音低啞。
齊百川轉身反反靠在窗台上,“別扯這些,我對你們之間的恩怨一點也不感興趣。”窗戶矮小,被擋住了大半照射進來的光。“你就告訴要去哪,幹些什麼,就夠了。”
陳錦很快收拾好情緒,“不知道……到時候再說吧……我去看看他……”
是真的不知道嗎?當然不是,隻是覺得沒必要說。大概齊百川也不會感興趣。
其實拉著齊百川來,一是身邊真的沒人,又恐陳紅半路殺過來,梁遷沒人管,想著萬一有什麼需要,他也能搭把手,不指望他能寸步不離的陪著他們。
“小錦,這是哪?”梁遷坐在窗戶前,眼神呆愣的看著窗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