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枝雪左看看右看看,還是沒有看著自己想見的那個人,於是收回目光看著麵前這個提著棍子看上去跟護食的小狗似的小男孩,眨巴眨巴眼,隨後朝他們露出了一個友好的笑容。

要問為什麼一個飯來張口衣來伸手的大小姐會出現在乞丐街裏,這事還得從一個月前說起。

薑家除去酒樓鋪子等產業,不僅資助了不少寒門學子,還經營著一家馬場,就在城西,裏麵養了不少名貴馬匹。

馬場裏還圈了一大片地專門用來馴馬,一月前,薑老爺出府聽書的時候,那說書人說起了北方的匈奴多麼彪悍,多麼凶猛,又是多麼殘暴,薑老爺聽的起勁,轉眼那說書人又說起了匈奴人的馬匹......

薑老爺一下子就想起來自家還有一家馬場,裏麵就有不少從匈奴人手裏得來的馬,突發奇想,就帶著家人一同來到了馬場,美名其曰為強身健體。

頭頂“丹雲馬場”四個大字正高高懸起的時候,薑枝雪還被阿爹抱在懷裏,其實她已經八歲了可以自己下來走,但是薑老爺非說自己還年輕,就想跟自己的女兒親近親近。

薑老爺看著自家小女懵懂的眼睛,指著那牌匾哈哈大笑起來,問她知不知道阿爹為什麼給馬場取了“丹雲”兩個字。

薑枝雪盯了盯那牌匾,又看了看阿爹的臉,嘴唇微張,一臉不解的又去瞧阿娘。

“我知道,因為戰場上的血把天空染成了紅色。”二哥薑宇銘興奮的跳了出來,看得出來,他對於馬場的事物很是感興趣。

這時薑宇銘還在為自己的答案沾沾自喜的時候,不料卻遭到了阿爹一個棒槌,他捂著額頭控訴:“阿爹,難道我說的不對嗎?!”

薑老爺笑嘻嘻的搖頭:“不對不對,是因為戰爭勝利後天邊的紅霞極美。”

廢話,在兩個心肝女兒麵前怎麼能說血啊什麼的......

薑枝雪瞧見,二哥還是很委屈,大姐笑了笑安慰他,阿娘也摸了摸二哥的頭,二哥方又露出笑容。

八歲的薑枝雪不知道戰爭勝利後天邊的紅霞能有多美,但此刻她就覺得開心極了。

她望著二哥咯咯笑了起來。

馬場很大,幾人玩了一天,待吃過晚飯後,薑老爺帶著薑夫人同坐一匹馬消食去了,臨走前叮囑她們就在馬場裏玩別跑出去了。

薑枝雪牽著大姐的手,點點頭,威風凜凜的大馬載著阿爹阿娘遠去,她晃了晃大姐的手,羨慕的開口道:“阿姐,我也想騎大馬。”

薑新月低頭看著眼前這個乖巧的小妹,溫柔的笑意在眼眸溢開:“雪兒還小,等長大了就可以騎大馬了。”

薑枝雪有些失落的回眸,想著能不能快點長大。

當晚,薑枝雪見阿爹阿娘遲遲不回,外頭的天漸漸黑了,便帶著小桃出去想去問問大姐,剛走到一半的時候迎麵跑來一個人,遠遠瞧著像是二哥的身影。

沒多久薑宇銘就跑近了,他一邊揮著手一邊興奮的大喊道:“小妹,阿爹說要帶阿娘在山頂看星星,今晚就不回了,讓我們在馬場裏住一晚明天再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