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枝雪轉頭看過去,就見最開始和那粉衣女子起了口角的姑娘站在她身側,話是對著她說的,可視線卻一直盯在那二人離去時的方向。
“何以論得?”薑枝雪收回視線,抬頭抿了一口杯中熱飲,甜絲絲的,隨後平淡開口。
那女子此時也收回了視線,不過卻是偏了個頭將她上下打量了一番,倨傲的抬了抬下巴道:“姑娘不是京城人士吧。”
薑枝雪自是察覺到了她的視線,卻並不惱,隻是從容地點了點頭。
常平郡主見她如此淡定,也不免對她多了幾分刮目相看,不過她依舊是一臉傲氣,仿佛全天下的人都隻配給她提鞋似的。
“全京城誰不知,戰功赫赫的大將軍生了個草包女兒,外頭都傳黎少卿是他那個草包女兒的跟班,可知情人都知曉,分明是那草包非要黏著人家。”
薑枝雪聽她語氣裏頗有幾分恨鐵不成鋼,卻並無厭惡,一時也摸不清她與那個將軍之女到底關係如何,於是她靜靜的坐在一旁,任那姑娘說著。
原來這將軍之女非平常武後代,南蠻人屢屢來犯,每每都惹得邊疆百姓苦不堪言,甚至有幾座城池常年被南蠻人霸占,是鎮南侯僅靠三千精兵,對三萬南蠻士兵,生生殺開一條血路,將那幾座城池奪了回來,在邊疆百姓眼裏,說句大不敬的,鎮南侯大概是比皇帝還要受他們愛戴。
便是這人人擁戴的鎮南侯,卻生出了一個琴棋書畫,樣樣不精通,且腦子不太好使的草包,常常做出些令人啼笑皆非的傻事。
坊間笑談,每每城中有人接生,接生婆進產房前必要念上幾句。
生子要如孫仲謀,生女不可官二秋。
而鎮南侯的嫡女,姓官,名亦秋。
“不過聽說過幾日,鎮南侯府要給官二找幾個教習女先生。”常平郡主嗤笑一聲,道:“她可學不會,又要浪費幾個教習女先生咯。”
待她說完,薑枝雪手中的熱飲也差不多喝完了,她剛要開口,就見眼前的姑娘的眼眸忽然亮了幾分,麵上還帶了幾分受寵若驚的羞澀之感。
她不解的順著那姑娘的視線回頭,就見樓長天正向她們這裏走來,手中還端了個白瓷盤,盤中擺了不少點心。
那姑娘規規矩矩的行了個禮道:“見過丞相大人。”
樓長天淡漠地點了點頭:“常平郡主。”
薑枝雪聞言,下意識地轉頭去看身側的那個女子,眼前這個說起話來就沒完的姑娘居然是郡主,她原本還以為隻是個家世甚好的世家女罷了。
她屈膝剛要行禮就被樓長天給扶了起來,餘光瞥見桌上那隻空了的杯子:“給,都是你愛吃的,熱飲還要嗎,單吃的話會很幹。”
薑枝雪看著他將那白瓷盤放在桌上,鬼使神差的點了點頭,於是樓長天便真的轉身去了,這次他沒有吩咐下人,走前還揉了揉她的腦袋叫她乖乖坐著等他。
盤中擺在最中間的糕點被做成了桃花的樣式,入口即化,甜膩膩的,薑枝雪小口吃著,原來冬天的綠豆糕也這麼好吃的嗎,以前在豐城的時候怎麼沒發現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