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梁很氣憤,力量也很大,導致半個饅頭飛得很遠,正好砸中斜對麵出門的梁寡婦,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暴怒的聲音再次響起,“哪個天殺的混蛋玩意,亂讓東西?”
梁寡婦三十左右,如狼似虎的年紀,中氣十足,加上一身肥肉票,單論重量能抵兩個馬梁。
聽到梁寡婦的怒吼,馬梁急忙起身上前關好窗戶,最終還是沒能吃上半個饅頭!
罪魁禍首夏南山早已逃之夭夭,朝著酒館的方向奔去。
梧桐酒館每日午時開門,亥時關門。
現在已經過了巳時三刻,距離午時還差半個時辰,酒館的門自然是關閉的。
夏南山剛走到門口的台階,就聽見咯吱聲,那是木門打開的聲音。
隻見一個亭亭玉立的女子站在木門裏麵,三千墨發如同瀑布一般散落到腰間,眉目如畫,清泉似的靈眸中蘊含著不容小覷的智慧,穿著齊胸的襦裙,外麵套著一件紫色的絲衫,猶如一朵綻放的紫玫瑰,散發著高貴優雅的氣韻,而這樣的氣質往往都是名門望族裏那些大家閨秀才會具備的,卻出現在一個小酒館老板娘的身上,不得不讓人遐想翩翩!
她靜靜的站在那裏,整個人看上去恬靜而內斂,身在市井,神情舉止卻看不出一絲一毫的粗俗與鄙陋。
而此人正是夏南山的妹妹夏靜姝。
“哥哥回來啦!”
夏靜姝的聲音宛如林籟泉韻,從雲巔透過而出,笑起來的時候嘴角漏出一對深深的酒窩。
“嗯!回來了”夏南山輕聲回應道,看著穿著有些單薄的夏靜姝,快步走上前去,關心道:“你是打算出去嗎?怎麼不多穿點衣服?著涼了怎麼辦?既然我回來了,有什麼事直接和我說就行。”
“不打算出去,剛才聽到梁叔的聲音,就知道你到家了。”夏靜姝對著夏南山說道。
馬梁的聲音真的很大,以至於整個巷子人都能聽到!
天剛亮的時候,韓思遠的親衛韓瑞就早早過來告知她,夏南山已經回到楓城,處理完事情就會回來。
想到馬梁那聲怨氣十足的怒吼,夏靜姝頓時有些好奇的問道:“哥哥是做了什麼?才會讓梁叔如此生氣!”
馬梁無親無故,無兒無女,對夏靜姝一見如故,視如己出,想要收她為義女,可惜被夏南山強烈拒絕了,之後就以她的長輩自居,夏靜姝對他敬重有加。
“嘿嘿,我看他整日蓬頭垢麵的就勉為其難替他整理妝容,誰知他反應這麼大?!”夏南山笑著說道。
一想到馬梁此刻的表情,夏南山之前被欺騙的不爽,一掃而空。
“整理妝容?你不會是又給他修麵了吧!”夏靜姝似笑非笑的說道。
夏南山曾經在馬梁喝醉酒的時候,給他修過一次麵,隻是馬梁麵瘦膚白,眼睛狹長細小無光,略帶陰柔,加上嗓音有些尖細,剃須之後,整個人看上去就像太監一般,出門的時候被巷子裏的人嘲笑了很久,氣的他整整一個月都沒有出來見人。
“那你以後晚上出門可要小心點。”夏靜姝提醒道。
別看馬梁表麵上是一個弱不禁風的書生,卻也是一個破過境的武者,雖然有點不入流,但是下起手來那是又黑又狠,以前夏南山出門不在的時候,曾有一些地痞流氓覬覦夏靜姝的美色,深夜想要強行擄走她,結果被他一人一板磚全部放到。
這件事夏靜姝再三叮囑過馬梁不要告訴夏南山,否則以他的性格,那些人估計早就成為了孤魂野鬼。
“沒事,我比老馬跑的快!”夏南山不以為意。
兩人走到一個靠近後院窗戶的地方,夏靜姝開口說道:“你先坐著,我在廚房裏給你留了粥。”
“不用你去,我自己就行。”夏南山搶先一步朝著廚房走去,沒過多久就端著粥碗回到大廳,把粥放在四方桌上,兩人鄰位而坐。
夏南山掀開粥蓋,嚐了一口是金內雞粥,乃是解酒用的,並不是夏靜姝吃剩的,而是特意為他準備的,他的神情微微一愣,旋即抬頭看了一眼夏靜姝,她那雙明亮的鳳眸之中似乎藏著千言萬語,欲言又止。
夏南山的事情,隻要他不說夏靜姝就從來不會主動過問,而夏靜姝卻是個秀外慧中的女子,有些事情即使他不說,她也能猜到,卻假裝不知道,因為她明白,他怕她擔心。
就像她知道夏南山其實是個不太喜歡喝酒的人,每次外出受傷之後為了不讓她擔心害怕,回家之前都會飲酒,想要用酒氣掩蓋身上的血腥之氣。
此次北行她自然知道夏南山去了哪裏,同樣會明白他到底會經曆什麼!也會麵臨什麼!
因此,聽說他回來就提前做好了解酒粥。
“你都知道了?”夏南山的聲音有些低沉,他認為自己已經偽裝的足夠好,可還是騙不了眼前這個聰慧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