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平平這才鬆了一口氣道:“原來他們是想要我這曲子,早說啊!我沒什麼錢,曲子可是多的很!可是錢還是要給的,也不能白用你們。”
陰素素笑道:“真的不用!少公子若是賞幾支新曲,我們會了新曲,隨時都能掙得更多的錢。不過少公子有適合我們的曲子麼?”
薛平平笑道:“我也不知道你們平時都用些什麼曲子,情情愛愛的相思曲?優美宜人的風景?還是打打殺殺的?遊戲紅塵的?亦或是廟堂大曲?”
陰素素笑著點頭道:“若是這些曲子都要的話,少公子可都有麼?教坊司裏可是需要各種新曲,因為不同曲風的曲子可以在不同的場合裏演奏,我聽師父說過,我們會的曲子最好是韓信點兵——多多益善!”
薛平平笑道:“那好,等會我就寫幾首曲子出來,你拿去給你那些師父看看,若是能入得他們的眼,便讓他們過來吧,我這邊是要給家祖母賀壽、接待賓客演奏些新曲子,還得排練一下,就三四天的時間。”說到這裏,他多說了一句,“我府中過些天的宴會,來的客人可能會很多,那你們能多來些人最好,你們能換班演出,不用那麼累;我也是韓信點兵多多益善,如果來的人足夠多的話,或許還能排練幾出大戲!”
陰素素一聽,頓時也興奮起來,至於大戲她還不能理解,但隻要有新曲子可學,她便會開心,便催促起他來:“那好,少公子你去寫曲子吧,我等你寫好了就拿回去給師父們看看。不管適合不適合我們那裏,隻要是新曲,師父們都很喜歡的!”
若是被教坊司的人看到陰素素竟然敢這麼大膽的催促一位重臣之子,那她必定會受到嗬斥甚至重罰。薛平平自己並不以為忤,反倒習以為常,畢竟在他原先成在的那個時空裏,男女平等已經深入人心,成為天經地義之事了。優伶也不再為人所歧視,明星不知成為多少不知世事的少年男女的夢想。哪怕再被潛規則,隻要能紅能上位,那是不擇手段也在所不惜!
況且……能為的年輕貌美可稱得上傾國傾城的漂亮妹子效勞,不知是多少舔狗求之不得的美差!何況……這陰素素現在雖然是身份卑賤的教坊司藝人,但在後世,那絕對算得上是國家隊的小藝術家了!
薛平平雖然不是舔狗,但與陰素素平等對話,請、謝謝、不好意思這些詞語從他口中說出,雖然讓陰素素感到不可思議,卻也讓陰素素在他麵前既感到嬌羞,又無比的輕鬆愉悅,她在他的眼中從來都沒有看到那種既鄙視她的身份,卻又覬覦她美色的貪婪;看到的隻有平等,隻有欣賞,還有幾乎從來沒在外人那裏得到過的尊重,自然很喜歡和他相處。
薛平平便找來筆墨紙硯,想了想提筆便寫下了幾首曲子,等墨漬幹了,便卷起來交給陰素素。陰素素如同抱著寶貝一樣,臉蛋兒紅紅的看著他,鮮潤香柔的小嘴巴緊緊抿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薛平平似乎知道她在想什麼,便輕柔地說道:“你不是要給你的師父們看這曲譜嗎?還不快去?”
陰素素眼圈一紅,低下頭來,急忙抹了一把,再抬起頭來朝他莞爾一笑,似乎並沒有激動的流出眼淚啥的,便轉身興高采烈地跑出門去。薛平平急忙跟在她身後,讓郭恭明給她派了車,也派了兩個家人跟隨她一塊回教坊司。別看這汴梁城現在是京師,但治安狀況並不怎麼樣,若放她自己回去,就她一個相貌極美的小女孩兒,極有可能無法安全返回教坊司。
不到半個時辰,陰素素便轉了回來,後麵跟著十多個教坊司的小官和樂師。
眾人一見薛平平便恭恭敬敬的先向他施禮,然後便整整齊齊地站好,等待薛平平的吩咐。
薛平平倒有點驚訝了,點點頭道:“你們倒來的快!一共就這十來個人麼?”
為首的小官上前,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禮說道:“少公子,我們這些人是先來打前站的,後麵還有好多位呢!聽說是少公子家宴會待賓,大家都搶著要來,當然我們也向上稟報過了,大丞和大令都說了,隻要少公子這邊需要,我們大樂署、教坊司可以盡出。事後少公子賞幾支新曲給我們就成!最後才定下看少公子需要多少人,我們就來多少,最多能來二百左右,不知少公子可會需要這麼多人麼?”
薛平平倒嚇了一跳,急忙搖頭擺手道:“哎哎……我這裏可裝不下你們那麼多人!還一二百人……便是來個百十人我都用不完!”見大家都嗬嗬笑了起來,薛平平也跟著笑了。他沒想到太常寺屬下的大樂署和教坊司倒這麼熱乎,便笑著說道:“既然你們都想來,我原先想著來一二十個就行,現在麼……來個三四十吧!再多估計也用不到了。”說罷便將攤在桌案上的寫好的幾首曲子遞了過去,“這是我這次宴會要演出的歌曲,你們看看,排練一下。”
那小官早就看到了桌案上鋪開寫好的曲譜,心裏也早就癢癢了,此時哪還忍得住,喜笑顏開地接了過來,細細看著,邊看手裏還邊打著節拍。他也是上次來過,曾經跟著薛平平學過那五線譜的。他看了一遍,便將幾張曲譜分別遞給幾個中年樂師,讓他們都先看看,然後根據曲譜回去叫人過來排練。隨後他又問薛平平:“少公子,就這幾首歌曲隻怕很快就演奏完了,還有新曲子嗎?”
薛平平笑道:“我這是你們來之前寫的幾首,還有一大半沒有寫出來呢。現在你們先看看這幾首,我再把另外的寫出來。”
那小官更加高興,急忙又施一禮,便去安排。
薛平平便又坐回到桌案旁,思索一會兒,便將自己覺得合適的一些歌曲給寫了出來。
薛平平這邊曲譜還未寫完,便見又有家人來報,說是先前那玩雜耍的百戲班子也來了,在前麵等候著,看他要不要見。薛平平一怔,正要問時,便見一位樂師走過來道:“先前我們來時,遇到了那位周班主。”說著又笑了起來,“我等看他一腔熱情,想著少公子府中宴客,那肯定是越熱鬧越好,便跟他說了。他們聽說少公子有事,便也要來為少公子效力,說是回去叫人,不想也來的這麼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