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威一直快天黑了才回府,和清寧等人陪著韓氏、張記、吳氏三位老人用過晚膳,又說了會兒話,送幾位老人安歇後,隨後便和清寧、張玉芝回房。張玉芝落後半個身子,卻見薛平平跟在後麵,有些奇怪,便轉頭看他。
張玉芝自和郭威圓房後,還是頭一次和薛平平走這麼近,此時見他老老實實規規矩矩的跟在後麵,當然會感到奇怪,便輕輕問道:“平哥兒,你怎麼不去睡?”
薛平平看看她,將頭揚了揚,嘴巴朝清寧一呶。張玉芝不覺被他逗得笑了起來:“平哥兒,姨娘問你……你今天怎麼這麼規矩老實?跟以前仿佛……變了個人似的?”
薛平平撇撇小嘴巴,翻了個白眼,隨即把頭一扭,不理她了。
張玉芝滿心好奇,可前麵走著主夫主母,她也不好再問,隻得牽起他手,壓低了聲音笑著問道:“平哥兒……姨娘問你……你還想不想再要個弟弟?”
薛平平瞅瞅她,心說莫非她已經懷孕?看著她滿懷期待的目光和神色,心裏暗自歎息一聲,隨即笑道:“弟弟妹妹……啊……姨娘是懷了小寶寶嗎?弟弟妹妹都可以的,最好來個龍鳳呈祥,姨娘一下就生倆,一個弟弟一個妹妹好不好?”
張玉芝被他逗得噗嗤笑了出來,隨即便輕輕刮了他一下鼻子:“又在胡說……”心裏卻高興的很。
有個傳說,說是懷著身孕的婦人,如想知道自己懷的是男是女,可以尋一個小娃娃詢問,以小娃娃第一次說的為準。其實女子隻要受孕成功,那胎兒性別已經決定,再也無法改變,但不要說這時代了,便是一千多年後所謂的科學昌明時代,也免不了有無數人去想方設法的性別胎兒性別。當然那種以各種透鏡來觀察胎兒性別然後進行墮胎的除外,那無論在法律還是倫理上,都是要受到非議的。
此時薛平平的話是討了個巧,都以為他是幾歲的幼兒,但實際上的心理年齡……雖然是曾經經過的,但遇到這種奇葩的穿越返老還童,便是再怎麼成熟穩重的人,那也會受到實際身體的影響。便說大腦……少兒的大腦便和成年人相差好多,所以之前薛平平的失憶隨著傷勢的痊愈而恢複後,記憶也開始恢複,他的大腦便有些受不了,頭痛欲裂似的,便是這種反應。
前麵走的的郭威清寧也幾乎被薛平平的話給逗得破防,又急忙忍住,畢竟當著兒子和小妾,他們身為這府裏的男主人、女主人,可不能這麼隨便。等來到他們房間的正廳,清寧便朝張玉芝說道:“玉芝你有身孕,我就早說過了,不須再刻板地拘守什麼禮節,可以先去安歇。你現在最重要的是安胎,不是在我這兒立規矩的!”看一眼郭威,又輕輕說道,“等會說完事情,我會讓他過去的!”
張玉芝臉色本來還正常,可一聽清寧這麼說,馬上便紅了臉,但也不好再說什麼,隻得施禮:“是!太太,奴過去了。”便轉身退出。
清寧又朝幾個貼身的大丫環揮揮,她們便躬身施禮後退出,將房門也給帶上,便守在門外。清寧這才看一眼薛平平,朝他招招手,拉過他手笑著朝郭威說道:“你兒子說有事要告訴你,我就帶著他讓他來跟你說。平哥兒,跟你父親仔細說說你的事!”
郭威看看薛平平,麵色和藹地招招手說道:“平哥兒,過來坐下慢慢說。”
薛平平慢慢走過去,躬身一禮,隨後便坐在旁邊,看看清寧又看看郭威。
清寧輕輕說道:“把你先前和我說的,再跟你父親說一遍。”
郭威溫和的笑了起來:“你有什麼事兒?”
薛平平低下頭捋了捋思索,方才開口慢慢說道:“上次翠姐兒和靈妹子被人擄走,我和哥哥帶人把她們找回來,一直就在疑惑,沒有內鬼可引不來外賊!正巧那天我在咱們這北院樹林裏聽到武姨逼迫她們姐妹,非得要翠姐兒交出什麼東西來,不然就要把靈妹子帶走。我便出來拿話套住了武姨,說她依仗的皇帝沒多少壽數,命不久矣……”
郭威不覺皺起眉頭來:“你跟你武姨說皇帝命不久矣?”見薛平平點點頭,又看了妻子一眼,卻見清寧小聲說道:“現在我那位姐姐還沒有與外人聯係過,可能是心裏正在為難。若是報與皇帝知曉,那無異於會害了咱們家;若是不說,那她與那皇帝之間的情分,又必會讓她覺得內疚。何況近些天皇帝與她私下裏會晤頗多,估計要不了幾天,皇帝尋得個空閑,又會來找她,那時她是說還是不說?”
郭威歎息一聲道:“現在朝堂上諸事繁多,北南兩個地方都在打仗,若是前方戰事順利,皇帝心裏高興,說不定就會哈哈一笑,跟以前處置那什麼反詩一樣,說聲‘童言無忌’便會沒事了;若是前方戰事不順,稍有阻礙,隻怕皇帝便會遷怒,那時候……誰碰上了誰倒黴!”
薛平平這時候早就知道自己大嘴巴闖了禍,也不敢多做分辯,隻低著頭等著挨訓。卻聽郭威接著說道:“那平哥兒,你還有什麼事?”薛平平一怔,抬起頭來有些慒懂地看著他,便聽郭威接著說道:“我是問你還有什麼事兒?”
薛平平道:“我……我想著或許是闖了禍,就想補救一下,和哥哥商量了一下,便找來一些匠人,做了些新的兵器。”
清寧輕輕解說著:“平哥兒說他做的這些兵器……叫什麼‘熱兵器’,可以一打十十打百百打千,似乎很厲害,現在官兵持有的武器都及不上。”
郭威頗有興趣地看著薛平平問道:“你製作了些新武器?什麼樣的?”
薛平平答道:“我現在製作的新武器,就是元宵節時你見過的那種‘煙花手槍’。”
郭威想了一下,隨即便想起曾經見過的那種“煙花手槍”,也曾在那喬新魁來尋事時,見過薛平平用那手槍打過人,隻不過威力太小了,隻能近距離致人於傷,其嚇唬人的威力隻怕比打中人的威力還要大些,當時也沒放在心上,不想這小兒子現在又做上了,便問道:“那不是沒什麼威力嗎?你便是再做些,又能濟得什麼事?”
薛平平搖搖頭道:“先前做的那些,我用的火藥配方是製作煙花的,威力當然不大;但我現在用的配方是武器級的,威力自然不可同日而語!”
清寧有些不耐煩了,插話說道:“你就說多大的威力不就行了?”
薛平平道:“若是先前你們見過的那種‘煙花手槍’,用了新配方的子彈,那在二十步之內可將一槍致人於死地;在四五十步內,仍然有相當殺傷效果,但在這樣的距離內,並沒有什麼準頭,能不能打中人隻有天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