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飾普通身著灰衣的清寧,一手提著郭壹的耳朵,一手掐腰,滿麵怒意地盯著郭壹,一言不發。
郭壹尷尬的笑了笑,可是耳朵被扯得生疼的感覺又讓他馬上呲牙咧嘴的小聲呼起痛來。他一手緊緊握著手中的紙筆生怕丟了,一手輕輕來推清寧擰住他耳朵的手,口中還試圖跟清寧來講價:“阿娘……人這麼多,人家都看著呢,你……你給兒子留點麵子,等沒人時候你隨便揪……”
清寧瞪他一眼,用力又擰了一下,不等他呼痛便鬆開了手,轉身冷冰冰的怒視著孟崇周、郭成義、梁暉三人:“原來是三位大伯將小兒誆騙來此!怪不得當初還要瞞著我們夫妻呢,這是怕我們夫妻攔著不讓他來你們這兒?”
孟崇周與郭成義對視一眼,兩人都有些糊塗了,什麼叫他們把郭壹誆騙來了?梁暉更是義憤填膺,一拍雙掌就要上前怒懟,卻被郭成義急忙攔下。
郭壹則勉強擠出一副笑容來:“阿娘,你聽我……”
話音未落,便見清寧右手揮來,熟極而流的揪住他耳朵:“你給我閉嘴!再敢胡說八道,我把你耳朵擰下來你信不信?”
郭壹還要爭辯一下:“阿娘,你不能不讓我說話啊!再說我是說話,又不是沒聽你……哎喲……”
清寧根本不聽他胡扯,見他還想爭辯,直接用力一擰,便將他打斷。手稍微一鬆,冷冷盯著他:“我讓你閉嘴,你聽了嗎?”又用力擰了一下,“真以為我舍不得?哼!扯掉一個耳朵而已,又要不了命,有什麼舍不得的?”
“啊?”郭壹一怔,急忙把嘴巴緊緊閉上,忍著耳朵上的疼痛,裝出一副乖寶寶的模樣。
孟崇周看著他們母子兩個,也有些頭痛起來。這位幺弟妹的稟性他當然知道,當初看著自是賢惠無比,但真要惹著她撒起潑來……那也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主兒!他一個做大伯子的,怎麼和她掰扯?轉眼看著郭成義,一個勁的使眼色,那意思是當初你和老幺兩口子最親近,還認了同宗,關係更加親近,你又是兄弟之間除老幺之外,唯一一個稱得是智勇雙全的,這時候你還不趕快想想辦法?
郭成義隻得上前,歎息一聲道:“弟妹,這裏不是說話之所,大家一塊回去,有什麼話再好好說?”
清寧輕輕哼了一聲,轉身就走。
孟崇周也沒想到這位幺弟妹現在竟然會這麼好說話,瞅了瞅郭成義,微微點了點頭。梁暉撇撇嘴巴,不服氣的哼了一聲:“憑什麼冤枉咱們啊……”
孟崇周瞪了他一眼,低聲喝斥道:“閉嘴!現在不是你胡說八道的時候!”見梁暉還要爭辯,一指那排著整齊隊伍開始往回走的炮兵分隊,小聲說道,“就看在那個麵子上,就是冤枉你了又怎麼樣?你就不能忍一忍?”
梁暉看著炮兵分隊一百來人背著的裝備,長長出了口氣:“哼!忍……我忍!”隨後朝收拾紙筆的郭壹小聲笑道,“大侄子,看你麵子……伯父忍了!不跟你娘那潑婦一般見識……”
郭壹瞪了他一眼,正要啐他,卻聽有人搶先了:“呸!老九,想死那邊有河,隨便你跳,絕不救你!”卻同孟崇周過來,怒視著梁暉罵道,“你這狗嘴裏什麼時候都長不出象牙來,少說幾句屁話不成?”將郭壹一拉,小聲叮囑道:“賢侄,你娘正在氣頭上,多認錯少分辯,等她氣消了,再給她解釋。”
郭壹點點頭,正要答話,卻聽清寧回過身來,朝他一指:“小混頭兒,你還磨嘰什麼?你以為能逃得過老娘的手掌心?”他隻得苦笑一下,急忙顛顛的緊跑幾步,垂頭喪氣的跟在她身後。
大家來到奉聖寨大廳,清寧也不理會孟崇周幾人,直接拉了把交椅坐下,斜睨著郭壹,上下打量一會兒,見孟崇周等人也跟了進來,便沒好氣地說道:“我們母子倆有話說,怎麼孟大都督、郭長史、梁大將軍還要偷聽?”
這說的是他們三人帶殘部進太行山以前、後唐覆滅以後,他們在雲州抗擊契丹時,自封的官銜,倒讓三人都有些羞愧,就連梁暉這號渾人也臉色一紅,正要分辯,卻被孟崇周、郭成義兩個拉著朝外走去,一邊走孟崇周一邊說道:“弟妹和賢侄多日未見,你們娘倆好好聊聊,我讓他們準備些酒菜,好好招待下弟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