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梁暉把話題繞到了自己頭上,眾人的目光也轉向了自己,郭壹心裏真想把梁暉罵個狗血淋頭,但當著自己老娘的麵根本不可能這般率性而為,而梁暉也是名義上的便宜伯父,更不可能去罵他了,隻得忍著怒氣翻了個白眼,將頭一扭,冷著臉一言不發。
不想清寧倒不放過他,扭過頭來問道:“問你話呢?怎麼不吭聲?”
郭壹撇撇嘴巴,輕輕哼了一聲,低頭便裝出一副乖寶寶的模樣答道:“我是媽媽的乖寶寶,我聽媽媽的話!”
清寧沒想到這時候這兒子還在搞怪,擰著眉毛瞪了他一眼,輕輕啐了一下,目光又轉向孟崇周等人:“幾位兄長,聽到了沒有?我兒子……還小呢,隻聽我的話!”見三人沉默不語,便又冷笑道,“幾位兄長,現在答應你們的事,我平哥兒也做到了,先前所說的時間也到了,我們娘仨留在你們這裏也沒什麼事了,還請送我們娘仨走。吾家中還有老母需服侍,先前失散時,她與我平哥兒曾經相依為命數年,她這孫兒可是她的命根子,本來是一刻也離不得的,此次離了這幾個月,現在還不知急成什麼樣子了!當然你們要是不願意送,我們也可以自己走!”見三人仍然不說話,便又說道,“要麼你們再別把什麼忠義掛在嘴邊,幹脆就食言而肥,把我們娘仨一直扣在這兒!”
郭成義見梁暉臉色紫漲,急忙伸手按住他,又朝孟崇周使了個眼色,換上一副笑容說道:“弟妹說什麼呢?我兄弟當初義結金蘭,也曾發誓甘苦與共,禍福同享!如今幺弟的家眷來到我義軍,又幫了我們大忙,別說我們與文仲是情若骨肉的異姓兄弟,便是路人也不能恩將仇報!弟妹既歸心似箭,又有老人需奉侍,那也是我兄弟的盟娘,我們兄弟便是不能去盡一番孝心,那也不能給她老人家添堵。”見清寧臉色緩和一些,便又說道,“既然答應了弟妹,必會送弟妹和賢侄回去,隻是我兄弟與盟娘多年示見,也想表一番孝心,弟妹再稍候兩天,我兄弟給盟娘備些禮物,如何?”
清寧見郭成義答應送他們走,一顆懸起來的心兒這才算是放下,畢竟真要翻臉,他們娘仨肯定會是吃虧的一方,便也點頭應承下來。
兩天後,準備好的郭成義帶著一隊二十來輛馬車的車隊,讓清寧帶著郭壹、李靜姝上了一輛馬車,便與孟崇周、梁暉兩個告別。
這些馬車隻有三輛車是載人,其餘全部裝載著各種貨物。除了清寧帶著郭壹、李靜姝乘坐一輛外,另兩輛馬車裏則坐著郭壹、李靜姝才到奉聖寨時,義軍撥給他們的那十個少年男女。雖然是出遠門,這些少兒都有些忐忑不安,但因為已經給他們說明白,此後他們就跟著郭壹和李靜姝了,這些天來,郭壹雖然也給他們上過課,但他畢竟太忙,給他們上課最多的還是李靜姝,而且平時李靜姝教他們一些東西,也顯得很寬容,讓他們覺得自懂事以來,還是跟著李靜姝過得最舒心。
除了這些馬車之外,還有六十來騎馬隊2做為隨行的護衛。除了郭成義和他的幾個隨從之外,那馬隊中的騎兵竟然有好些都是郭壹認識的,老牛頭、老驢頭、老荊頭和王猛四個老兵都在其中,看見郭壹時,還朝他擠眉弄眼的使眼色。而且他們身上配備的武器除了佩刀之外,每人還另背了一支新製的步槍,身上斜配著一條子彈帶,子彈帶上鼓鼓囊囊的裝滿了子彈。
雖然他們這支義軍號稱二十來萬,基本控製了太行山區,但外麵的各勢力間還有土匪盜賊呢,何況是這山區!也有不服義軍統管的各種小股匪寇,藏身在連義軍都摸不清其底細的某個險要的小山頭裏。
此次出山,臨走之前,清寧又叮囑孟崇周等人千萬保密,不能大張旗鼓的吆喝得誰都知道了,那要是傳到石晉朝廷耳目中,肯定會給郭威帶來麻煩。
——勾結與朝廷為敵的太行山賊,那可真的是可誅九族的罪名!何況是才將石晉進剿太行山賊的數萬大軍擊潰的死敵,石敬瑭真要知道了,隻怕郭威再怎麼勞苦功高,也饒不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