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李麗姝哪有閑心和耶律含嫣扯什麼一二百年前女皇的事,但又怕她不理會的話,這個好奇寶寶一樣的契丹公主肯定要問個沒完沒了,眼珠一轉,便有了計較,微微笑著攬住她問道:“妹妹……含嫣,你既然叫了我一聲姐姐,這些天來又相依為命,那咱們除了不是一母同胞之外,跟親姐妹也沒什麼兩樣了……”
她話未說完,耶律含嫣便連連點著頭道:“嗯嗯嗯……我和姐姐就是親姐妹!”說著便和她緊緊依偎著,傷感地說道,“姐姐你是不知道,我那些兄長姐姐們,自小就不跟我親,成天都在算計著怎麼博阿爺的歡心,哥哥們都妄想著繼承阿爺的那個位置,姐姐們都試圖從阿爺那裏得到更多的寵愛和賞賜。而且他們……他們都瞧不起我,總說我壞話,唉……”
李麗姝見她傷感起來,有些奇怪地問道:“你不是很得你阿爺寵愛嗎?連你舅舅去出使汴梁都帶著你去……”
她尚未說完,耶律含嫣便連連搖頭道:“姐姐你不知道,和舅舅去汴梁那是……那是……我……我……嗯……哦……我去舅舅家玩,聽說後偷偷跑到路上等著他,跟著他走了二三百裏地,才去見他。舅舅怕攆我回去會有危險,這才不得不帶著我去的。”說起這事來,她不禁有些支支吾吾的,好像其中內情不好意思明說。
李麗姝也不在意,笑了笑道:“那你算是幸運的了!你那些哥哥姐姐們怕是都沒出過這麼遠的門,有這樣的見識和閱曆。”
耶律含嫣頓時得意洋洋地笑了起來:“當然!後來我回去跟他們炫耀,把他們個個都給饞得喲……哈哈……恨不得也去汴梁城玩一遭,可惜沒那樣的機會了!”
李麗姝笑道:“哎喲,隻怕你些哥哥姐姐們不但沒有了那樣的機會,也沒有你這樣的膽魄!”
這話把耶律含嫣又給說得喜笑顏開,連連點頭讚同:“就是就是!他們哪有我這樣的膽子!一個個膽子小的跟老鼠似的,還想著爭這爭那的……哼!也不瞅瞅自己有沒有那能耐!”
李麗姝眼珠轉了轉笑著問道:“那你當初和你舅舅去了汴梁,都看到了些什麼新奇的?”
耶律含嫣一聽,頓時更加興奮了:“我看到了……以前從未看到的花燈!還看了……從未看到的戲劇!還有……還學到了很多很多的歌兒,非常好聽非常適合我們草原的!哦,姐姐你要不要聽啊?我唱給你聽聽啊!”說罷也不等李麗姝表態,便清了清嗓子,便開口唱了那首敖包相會。
李麗姝本來沒將耶律含嫣的歌喉放在眼裏,在她心目中,一個蠻夷的女子即便是身為什麼公主那也是蠻夷的公主,能唱得出什麼好聽的歌曲來?卻未曾想到,耶律含嫣輕輕唱出來的歌曲,第一句便把她給吸引住了。等聽到她唱出“我等待著美麗的姑娘喲,你為什麼還不到來喲嗬咿……”時,不禁驚訝地瞪大了眼睛。
耶律含嫣自也看到了李麗姝那驚訝的神情,當然更加得意,心情舒暢地唱完了這首歌曲,便又抱著她笑著問道:“姐姐,我唱的怎麼樣?”
李麗姝在她鮮潤香柔的臉蛋兒上摸了一把,笑嘻嘻地說道:“好!歌兒好你唱的也好!”隨即又壓低了聲音湊到她耳邊悄聲問道,“你讓那耐心等待的哥哥……他是誰啊?”揚了揚眼眉取笑道,“不會是那個人吧?”
耶律含嫣頓時便紅了臉蛋兒啐道:“呸!人家唱歌兒給你聽,你卻來取笑人家!哼!沒見過你這樣的姐姐!”說著氣呼呼地把臉兒一扭,不再理會李麗姝,但她自己的臉蛋兒卻驀然滾燙起來,染上了一層紅潤。
李麗姝撇了撇嘴巴,像是自言自語,又像是在提醒她似的:“唉……,我說那誰……怎麼老是在我麵前問我這個妹妹呢,原來他早就有這個心了啊!隻是我該怎麼開口呢?”
耶律含嫣一聽,頓時心兒就撲騰一跳,急忙轉過臉來盯著她道:“姐姐,你說什麼?”
李麗姝似笑非笑地也盯著她看,過了好一會兒,把個耶律含嫣看得心裏直發毛,方才伸出手指在她紅紅的臉腮上戳了一下道:“我說……哼!我不說!”說罷便把身子一扭,故作不理。
耶律含嫣急忙抱著她搖晃起來:“姐姐……姐姐……好姐姐!你告訴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