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晴似有所動,她側臉凝視著羅北笙的臉良久道:可是羅北笙我不想拿自己和家人的性命去冒險。
“羅北笙你可能會覺得我有些冷血,可是八年前的那場事故已經讓我付出了慘痛的代價,我實在是不想再次付出更多,希望你能理解。”
所以,你覺得八年前的那場事故根本就不是意外,而是……。
羅北笙的眼睛瞪得大大的,一副不可置信的樣子。
蕭晴用探尋的眼光冷冷地看著羅北笙道:“羅北笙我一直認為你是個睿智而又理性的人,覺得你不會對明顯的事實視而不見,除非你壓根就不想看見。”
一句話懟得羅北笙啞口無言,是啊麵前這個女人所受的所有傷害都源自於他,現在何必去時時去觸碰她的傷疤。他知道自己與蕭晴的婚姻已無法挽回。
號碼已叫到他們, 辦事人員請他們進去,再次詢問他倆的意願。
蕭晴明確表示了她堅決離婚的意願,財產她無所謂,結婚時她倆沒錢,嫁妝和彩禮都加一塊才四萬塊,五年前她走時已經帶走了自己名下所有的錢,所以沒什麼可分的,沒想到羅北笙卻提出了一個財產補償協議。一次性補償她“一千萬元”加上南城一套商品房。
“‘一千萬元’羅北笙沒想到你這五年掙得還真不少啊。”這數目著實讓蕭晴咋舌。看來這羅北笙還真他媽是個‘潛力股’啊!
她盯著羅北笙的臉看了半晌道:“‘一千萬元’不拿白不拿。好我簽!”蕭晴毫不客氣的在離婚財產分配協議上簽了字。
拿到離婚證,蕭晴明顯鬆了口氣,拿著離婚證,她起身快步向門外走去。
羅北笙攥著‘離婚證’快步追出來,將她緊緊擁在胸口。
“別走行嗎,別離開我,好嗎,蕭晴,我離不開你。”雖然她一直知道羅北笙很依賴她,這次總算體會到了,他對她確實是有些依賴的,但他做過的那些事又怎麼解釋呢。至少現在她不信任這個男人,畢竟,遲來的深情比草賤。
她出了民政局大門,來接她的是萌萌,她大大地吸了口氣道:“你終於還是揮劍斷情了,走,上車,我陪你散散心,是唱K還是吃大餐,老娘今天陪你! ”
蕭晴默默地上了車,靠在副駕駛椅上,半天不吭聲,靠了一會兒道:“萌萌,送我回家好嗎,我想睡覺,長睡不醒那種。真累人,腦子現在是懵的,就想痛痛快快睡她個三天三夜。”她抿了抿唇,眼圈紅了。
“哦,好了好了,就怕你這招兒,要不我借個肩膀給你哭一通,年輕的時候遇上個情感挫折是正常的,別象我似的,有了心事要獨自承擔,你還是比我幸福啊,有叔叔阿姨給你擔著,況且,這世上又不是隻有羅北笙一個男人,好男人多了去了。何必在這一棵樹上吊死呢!”
蕭晴淒然一笑點點頭道:“也對哈,我記住了。”
她回到家,胡亂的吃了點飯,然後倒在自己的床上,睡著之前她習慣性打開手機,手機裏有羅北笙發來的到賬信息。“一千萬”,她數了數‘1’後邊的那幾個‘0’,個、十、百、千、萬,一路數過去,還真是“一千萬”。不過這回怎麼沒有上回又感覺呢。霎時間,有種情緒湧上心頭,其他的信息她都甚至不敢打開,點進羅北笙的微信,直接拉黑刪除一條龍。仿佛慢一秒,她都擔心自己改主意去回應他一樣。
第二天,再醒來時,她著實有些楞懵,她要習慣一下,經過了幾天的折騰,感覺自己像脫了一層皮一樣,身上那那都是軟軟的。
晚上,蕭晴接了一個視頻電話,竟然是林翹打來的。
“喂,蕭晴,我林翹,你猜我在哪嗎!”
“林翹你不是在美國嗎,你那邊不是美國嗎,不是應該是白天嗎,說你在哪裏啊?”她看了下外麵的天色,天已經黑下來了,為什麼視頻裏林翹那邊也黑下來了呢。
“喂,林大漂亮,老實說,你是不是回國了。”
這時就見視頻裏的林翹的那邊的表情突然就定在了那兒,就聽到那邊喊著:什——麼,我聽——不——清,我——這——邊——信——號——不——好。……”
蕭晴看了看林翹身邊的那條狗笑道:“行了,臭丫頭別裝了,你家那大白都露餡了,那狗尾巴一直在那兒搖啊搖的,哎,你怎麼想著回來了,對了,你的那個boyfriend陳然有沒有一起回來呀,對了陳然出來吧,是不是要升級成黑漆板凳(丈夫)了啊!”她笑道。
“哎,讓你猜對了,陳然出來吧,真沒勁,你怎麼什麼都猜中了,喂,有沒有想我啊,少了你這個小家夥,我還真有點寂寞了。哎呀,陳然磨嘰啥。別幹了,過來見人!蕭晴!”
她衝鏡頭的一側一通嚷嚷,一會兒陳然從邊上跑過來,手裏拿著抹布衝鏡頭笑笑道:“嗨!老同學你好,還真是什麼都瞞不過你啊,我們剛回來沒幾天,主要是翹翹她爸媽和我爸媽都老了,身體也不好,又過不慣國外的生活,加上這幾年,美國那邊經濟情況也不好,事務所不太順利,所以我們索性就回來了,下邊的事,翹翹你跟蕭晴說吧。”
林翹拍了下陳然的胳膊道:“你怎麼那麼肉啊,蕭晴又不是外人,蕭晴,這個月28號我們結婚,給我來當伴娘吧!”
“啊,那祝福你啊,不過我剛剛離婚,那個……你、你們不忌諱啊”蕭晴想的是本來挺高興的,自己剛離婚,別給人添堵。她的性格一向如此。直來直往的,哪怕人家會不高興,也會把該說的事情給人說清楚。
林翹有些疑惑道:“離婚,你們不是五年前就離了嗎,那羅北笙……不是你們……,算了,一場同學,我們那個也不了解具體情況,就不便多說了。”那邊大概看見蕭晴的神色不對,趕快轉換了話頭。
“不便說就別說了,我現在不想提他。”提起這事,蕭晴比對麵的兩口子還難受,自然不想多說。
“不過你們倆真的離幹淨了?沒有拖泥帶水?羅北笙就真的沒有機會了!”林翹不死心又問。
“不是,林翹你什麼意思啊!?”蕭晴有點摸不著頭腦,關鍵這林翹在附中時,可是把她當做戀愛假想敵的啊。
“沒事兒,就是確定一下,那個下周三到北街西口邊上新開的那家婚紗店,試一下伴娘禮服。放心,我可不在乎你什麼身份,什麼結婚、離婚的啊,你來就行,咱沒那麼多講究啊,對了,有個人想見你。”林翹說。
“誰啊!”
“來了你就知道了!是你的老熟人!我估計做夢你都想不到!”林翹一副憋寶的表情。
放下電話,蕭晴心裏有點小歡喜,這是這麼多天裏她唯一聽到過的好消息。
圍城就是這樣,進來的人想出去,外麵的人想進來。
蕭晴的警官哥哥高曉晨是第二天也就是周四晚上到的,他換了身便裝,敲響了蕭晴家的門,看到蕭晴的神色,他很識趣地乖乖地靠坐在沙發裏,見蕭晴一直懨懨的沉默不語,隻好給自己保溫杯裏倒了些熱水,道:“怎麼著,我聽說離了,想哭就哭出來吧。”
他從兜裏掏出一包紙巾扔給蕭晴。看著蕭晴用小手從紙巾包裏扯出一張紙巾,擦著紅紅的眼睛,他也紅了眼睛,過去伸手攬過蕭晴的肩膀輕輕地拍了拍說:你說你小時候那霸道勁哪去了,哭鼻子,就痛快哭吧。哭完了我給你說事兒。
“沒事兒,哥你說,我聽著呢!”蕭晴哭完擦擦眼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