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著盧老給蕭晴開這次的方子。
盧老有點高興地和羅北笙說著這個方子的妙處,那樣子仿佛他已經是他徒弟了,旁邊的倆個小徒弟一臉的如喪考妣的樣子,“小羅,你看,你夫人的胃的毛病算是寒症和脾腎倆虛,我用的這幾位藥這次主要是疏肝化瘀,你用的艾灸我覺得可以。”
倆人正說著,身後一個聲音響起:“北笙,北笙哥,真的是你嗎!”蕭晴和羅北笙齊齊扭頭,一個穿著醫生製服的二十多歲的女人站在門口,一臉驚喜的看著羅北笙。
“真是你,笙哥,我是蘇箐啊,我哥是蘇陽,陽哥,比我早20分鍾出來的哥,北笙哥你都忘了嗎,我那陣不是老上你家去,還在你家住過,姥姥和姥爺還好嗎!”女人翻領的醫生製服裏穿著件時髦的米黃色低領羊絨針織套裙,看材質肯定價值不菲。皮膚白皙,膚如凝脂,五官精致,眼睛是有點淩厲的丹鳳眼,鼻梁挺直,嘴唇有些薄,她妝容精致,化了淡妝,唇上塗著鮮豔的口紅,梳著低馬尾,耳朵上戴著副藍寶石耳環,整體看上去很有錢的樣子。不過蕭晴向來對有錢小姐沒什麼好感,這些人大多腦子空空,沒什麼意思。
蕭晴看著羅北笙,“你們認識?”。
那個自稱叫蘇箐的女人也看向蕭晴,又看向羅北笙。
羅北笙終於有了點記憶,手指著眼前的女人,仿佛終於想起了什麼似的,“啊,想起來了,跟屁蟲,蘇箐,你哥是哪年沒的來著,喲喲。”羅北笙心知失言,不敢往下再說。
“對不起,我混說的,是你嗎,我有點認不得了,你還真是女大十八變啊。”
蕭晴看著盧老和徒弟給她打印完處方單,碰碰羅北笙的手臂,給他使了個眼色,示意他個她做個介紹。
“嗷,忘了介紹,這是我太太,蕭晴,你嫂子,記者。”羅北笙驕傲地介紹著蕭晴。
蘇箐臉上略過一絲微不可察的陰霾,“嫂子?哥,你結婚了,你不是才24歲嗎,啊,我是說,這麼年輕,是不是太早了。”
“不早,晚了,我怕你嫂子被人搶跑了。”羅北笙攬過蕭晴的細腰,另一隻手給妻子撩著衣領上的碎發。
“很高興見到你,蘇小姐。你是這裏的醫生嗎?”蕭晴出於禮貌伸出手來,跟麵前的蘇箐握了握手。不知為什麼她心裏閃過一絲不快,“箐”和“晴”,同音,又有同一個偏旁部首,一個字是一聲,一個字是二聲,怎麼聽著都有點別扭。不過這個念頭也就是一閃而過。
“小箐,你們原來認識啊,那好以後就更好辦了,小羅是我剛受的徒弟。”
“盧老,我那個還沒……”羅北笙似乎並不是特別想在這裏學習的樣子。
盧老給蕭晴介紹,“蕭小姐,她是我外孫女,剛從國外回來,在我這裏學習。”
“北笙哥,我外爺在盛海中醫界,那也是數的著的人物,你別錯過這個機會。”蘇箐盡力遊說著,試圖說服羅北笙答應。
羅北笙卻道:“盧老,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怕院裏不答應,而且您知道的,衛生局對於醫生進修和讀研具體什麼規定,工作年份上有沒有要求,我都不知道。所以,我暫時不敢應下來。”羅北笙低下頭,眼神沉鬱地望著盧老。
“好好好,聽你的,我是忽略了這一塊了,你們自己弄吧,需要什麼手續啊、證明什麼的,盡管告訴我,我會盡力幫忙的。”老頭慈祥地拍著;羅北笙的肩膀。
“盧老,他不會說話,您別見怪,我替他謝謝您。”蕭晴壓著羅北笙的頭給盧老鞠了個90度的躬。
從中醫院出來時,羅北笙一直皺著眉頭不說話,蕭晴知道他心裏一定有些不能為外人道的心事,要不然這麼好的機會他不會是這樣的反應,“你剛才為什麼不答應盧老,這不是挺好的事嗎。”
“沒有,我就是單純不想來。”羅北笙回頭看了一眼中醫院的大樓,沒有說話。
“不行,隻要有一點可能,我一定要促成這事,況且又是在職的,畢了業,就把你往城裏一調動,你就不用天天往那麼遠跑了。在城裏當醫生,工資水平也能提上來點,我也能省點力氣。”蕭晴看著羅北笙的臉,不知道他到底那裏不舒服,但是家裏的經濟情況,也的確不容樂觀,這是她終於明白,結婚時父親為什麼要走了她婚前的全部存款,當時她還奇怪,現在才明白,若是留在手裏,根本不夠花的,結了婚用錢的地方實在太多了。
蕭晴有點無奈地對羅北笙道:“哎,我隻是盼著你能上進一點,研究生畢業能掙得多一點,也讓我身上的擔子輕一點。”說完,表情嚴肅,低著頭不看他。
羅北笙知道蕭晴是真的動了氣,“晴晴,我錯了,我明天就去醫院人事處去問這個事,一定不讓你失望。”
“你不是讓誰失望不失望的問題,我發現了,從咱倆一結婚,你好像失去了奮鬥目標一樣,我也不想逼你,但是你也知道我的脾氣,我可以忍受你平庸、平凡,這個家我可以替你扛起來,沒關係的,但我不能忍受你不努力,沒有上進的心。要是這樣的話,就太累了。”蕭晴扭過頭,使勁地抹了把臉上的淚水,轉身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