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箐,一路上走走停停,那男人的衣褲太大,她於是白日裏偷了件路邊人家晾曬的衣褲,穿在身上,餓了就蹲在路邊乞討,她破衣爛衫,滿臉泥汙的樣子,竟然沒人認出來,晚上就爬上送貨的車子,躲在一堆鋼錠,輪胎堆裏往盛海過來,搭了七八個貨車,這麼七走八走的竟然回到了盛海市內,她也不知道自己該去哪裏,就這樣不知不覺的竟然走到了自己的外公家。
盧宅坐落在二環內胡同區,一處鬧中取靜地四合院裏,這座四合院是個兩進院的宅子。
蘇箐來到盧宅門口的時候,天色已經全黑了,她看了看盧家那高高地院牆,上手摳住牆上的灰瓦,三兩下就攀上院牆,跳進院裏,摸進盧老的主臥,裏麵的人聽到動靜,披衣起來,“誰啊,誰在那?”
蘇箐摘下牆上的龍泉寶劍,握在手裏,躲在門後,等到老頭推門出來,馬上上前用劍刃抵住老人的脖子,冷冷地道:“別動,外公,我蘇箐,我手滑,別不小心傷了你。”
冰冷透著股寒氣的劍刃抵在老頭的脖子上,但他並沒有絲毫膽怯,他怒聲道:“孽障,我知道你早晚要來的,說吧,要做什麼?”
“我要錢,要很多錢,要現金,還有我要見我媽,你把她弄到哪去了?”
“錢,我這裏沒有很多,抽屜裏有一萬多元現金,是我這個月開的工資,旁邊還有一張銀行卡,是你舅舅給我取錢的工資卡,聽外公的你去自首吧?你有精神病,法院不會把你怎麼樣的?”盧老語氣懇切,透著長輩對晚輩的關愛。
“不要!不要!”蘇箐的臉上略有鬆動,但馬上又恢複了剛才的緊張和戒備,“要我回去束手就擒,除非我死了。”
“我要見我媽,老東西你把我媽藏到哪裏去了。”蘇箐手下一用力,劍刃就沒過肉裏很深。
“好,好,孩子別緊張,我這就帶你去看你媽,她在後院。”老頭並不慌張,指指後院,起身舉著雙手走到門邊,打開門,碰到了住在隔壁聽見動靜,起來查看的老頭的三兒子盧叔群,他當下大驚,“逆女,快、快把刀放下,放下,他是你外公,你不能這樣,快放下。”
“三舅,放不下了!”蘇箐聽罷,突然狂性大發,舉著劍往上抬了抬,衝著兩個男人大笑道,“我殺了人了,我又殺人了,反正橫豎也是死,不如你來替他,我們一起死!”
“別,別,外甥女,箐箐,別激動,你要幹嘛,我都滿足你,要不你放開我爸,我跟你去,你外公年紀大了,受不住你這麼磋磨的!”
盧叔群看到蘇箐那猩紅的眼睛,心裏也慌的一批。
“不要,老三,你呆在這兒,記住我的話,千萬別報警,”盧老急忙囑咐兒子,用眼睛示意盧叔群照做,“看,給她準備點現金,還有待會給她準備一身衣服。再準備點吃的。”老頭看了眼她身上那身不太合身的衣服道。
“箐箐,你跟我來吧,你媽媽就在後院。”老爺子悄悄用手撥了撥架在脖子上的龍泉寶劍,寶劍稍微撥開了一點,其實那是一柄壓根沒開刃的寶劍。
“走,前麵帶路。”於是,盧老在前麵帶路,蘇箐在後麵左手揪著盧老的後脖領子,右手仍然舉著那把寶劍,架在老人的肩頸處,兩人慢慢的走著,留下盧叔群一個人準備東西。
一老一小,一前一後的進了通往後院的月亮門,走進後院,後院的正房臥室裏還亮著燈,從窗子能看到臥室的那屋有個女人臉朝裏麵坐在輪椅裏,木然的坐著,蘇箐看見那背影立刻眼睛放光,閃著希冀的光芒。
“進去吧,她就在屋子裏。”盧老爺子回身對她道,見她不吭聲動手推了推她的肩膀,蘇箐拿著劍的手總算放下了。
看窗口的女人一直不動,也不說話,兩個人走進屋子,見通往臥室的門開著,屋子裏的女人,臉上麵無表情,形容枯槁,眼眶深陷,但眼睛卻隻定定的看著前方,眼神呆滯,手裏抱著一隻髒髒地小布熊,她手裏的布熊已經髒的快看不出模樣,蘇箐認出那是她和哥哥小時候的玩具。
“怎麼會這樣,我媽不是生病了嗎,你不是說她得了很重的病嗎,你說她住療養院嗎,怎麼會是這樣?”蘇箐道。
蘇箐從很久以前就被告知她媽媽生了很重的病,但是並不知道具體是什麼病,她隻以為是癌症或是向西方人那種漸凍症啊,或者癆病之類的病,因為自從哥哥去世,她媽媽跟她住了幾天,她就不明不白的被接走,旁人看她的眼光也突然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