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低垂,漸漸的整個都會的街燈及紀念碑建築物都明亮起來,喧囂的巴黎頓時變得安靜,仿佛走入了平和溫柔的詩意世界裏,轉化為朦朦朧朧的夢幻時空。
“哦——”隨著不約而同響徹雲霄的一聲歡呼,艾菲爾鐵塔突然通身明亮起來。原來是他們正好趕上了整點,鐵塔從上到下的燈統統亮了,一時間,他們就彷佛沉浸在金光閃閃的巨大光塔裏。
“天呀!好美。”她忘卻了剛剛那一閃而過的心思,手撐著欄杆,眺望著遠處,讚歎的話情不自禁的逸出口中。雖然她從未缺過錢,來巴黎旅遊也不是什麼奢望。可是,二十幾年的讀書生活她竟是真的沒有到過這會讓人如癡如醉的城市。
“是呀,好美。”他吞吞口水,同樣的話,出自他口中,卻同時包括了人和景。
她在看景,而他則是在看她。
她不再是飛機上的空姐裝束,而是換上了雪白的高領無袖針織衫和再簡單的不過的一件藍色牛仔褲。此時,她的兩隻藕臂撐在欄杆上,鑽石般閃亮的眼睛欣喜的凝望著遠方,微翹的睫毛在這詩意的環境中被渡上了一層亮亮的金色,讓她的整張臉嬌俏迷人。
針織衫因她這不經意的動作上跳,露出一小截誘人的雪白。讓人視線不受控製的往下,落在她翹挺的玉臀和修長的兩條美腿……
“我們去逛逛巴黎的夜景吧。”他想入菲菲的時刻,耳邊忽然響起她清脆甜美的聲音。
她腦中竟閃過大學時唯一的一次戀愛衝動情形。
那時,是中國一年一度的元宵節。同宿舍的四個女孩連她共來了三個。街上出乎往常的熱鬧,另外兩個女孩的男朋友拉著她們去賞燈,不忍看著她一個人冷冷清清的呆在宿舍,於是邀她同去。她正好沒事,索性也就跟著前往。
到了賞燈的地方。兩個女孩子都小鳥依人的偎依在男朋友懷中,男朋友也都是默契的用胳膊纏在女朋友的腰上。天上煙花映的星空璀璨,地上女孩子和男孩子笑的更加絢爛。就在那刻,看著他們臉上洋溢的幸福,她的雙手帶著厚厚的手套插在羽絨服的口袋,居然還是感覺有點冷。
她終究還是女孩子吧。那時曾設想過,如果(隻是如果,心裏重重的強調聲)有一天,她真的要談戀愛了,肯定要和男朋友從情書,牽手,打“啵”,一點點的走過來,絕不會想現在的情色男女,打著各種旗號,直接的上床,然後和則成,不和則散。
情是高貴的,謹慎的,絕不可以低級成動物最原始的情欲。這是她的準則,也是她的底線。
“當然好。”他看著她眼中撲朔迷離的眸光,忽然覺得她又不像是她。飛機上的冷淡,留紙條的俏皮,到現在又覺得她有些朦朧遙遠。究竟,她到底是怎麼樣的女孩,連帶著他對自己閱“女”無數的眼光都突然懷疑起來。
不過,她主動邀請了他,這條認知又讓他有點小小的高興。
追求,追求,難道這才是男女之間,最普通不過,最真實,但他又從來沒有經曆過的開始嗎?
“走吧。”她出乎意料的上前,主動把手放進他溫暖的大掌。就當是……償了心中唯一的那次戀愛衝動吧。再說,這錢也是他出的,有點多餘的又加上這條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