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下了方向,林安一群人就開始迅速的往前行進著。
時間轉眼來到下午四點多鍾。
此時叢林裏,原本他們大白似的防護服,也因為這兩個小時的急行軍,變成了綠中泛黃的胖猴子。
‘砰’的一聲,隊伍中間的華繼明,突然摔倒在地,因為被吸了很多血,又因為兩個小時的急行軍,這個強壯的大個子,這會終於是堅持不住了。
兩個小時的瘋狂趕路,雖然不是奔跑,但也讓一行人累的渾身發軟,一個個氣喘如牛,更何況還穿著防護服這樣有礙肢體協調的笨家夥。
“老師老師,咱們怎麼辦啊,華繼明這樣了,咱們要抬著他走嗎?”聽到聲響的眾人,圍在了華繼明的身邊,張曉美喘著粗氣急切的問道:“咱們不管他的話,狼追上來華繼明他肯定要...”後邊的話她不說,大家也能猜的到,這話聽得讓跟華繼明關係很好的石鑫炎心裏甚是難受,厚厚的鏡片下,雙眼裏隱隱泛著淚光。
他喘著氣,費勁的蹲下身子,把華繼明的頭放在自己膝蓋上,撥著他的防護服。
“先別急,先等他醒來再說。”劉強國自己狠狠吸了口氧氣,拿起氧氣瓶的呼吸口,也不講究衛生不衛生了,迅速的放在華繼明的口鼻上。
林安向著四周看了一圈,扒開麵罩摘下眼鏡喘著粗氣,心裏估算著剩下的路程。
因為急行軍的原因,這兩個小時走了好幾百米,可是距離穀口至少還有一公裏以上的距離,放在平時轉眼就能跑過去的路程,可看著眼前的眾人,此時卻隱隱成了一種奢望。
“林子,現在大概還有多遠的路程呀!”灌了幾口水的唐元,漲紅著臉氣喘著問道:“你說咱們這次不會栽在這鬼地方了吧,早知道剛才就該聽你的轉身就走了,現在這整的,唉!”他歎息一聲,又說道:“不過你還別說,這裏的風景恐怕美麗國總統都沒見識過吧,咱們比總統待遇都高。”他說著忍不住又低低的笑了起來。
這人的腦回路給林安看的一臉問號,止住了懟他幾句的念頭,林安看了眼周圍說道:“其實我現在想想,咱們那會如果回去確實可能已經被抓住了,還有就是,就算咱們回去了,你想想那會兒看到的那隻狼,你覺得咱們七八個人守著一處山窩,能守得住嗎?”林安說著放在擰緊水瓶。
“不過現在說這些已經沒用了,咱們現在這個狀態,還有好遠的距離呢,在這深山老林中,基本是出不去了。”他戴好麵罩:“不知道你感覺到沒,前一陣子還能聽到的狼嚎,這會已經聽不到了。”顯然,狼群已經和那隻探路的狼彙合並且追趕著他們而來,隻怕現在距離已經不遠了。
唐元這會兒也不笑了,憤怒的拿起手裏的木棍錘了下旁邊的樹枝:“你說,如果我們在這裏沒了,咱們的家人...”正說著,旁邊的李陽憤怒的打斷了他的話,“死胖子,不會說話就閉嘴,你想死老子可不想死。”
“狗日的李陽,你他娘的在...”唐元的罵聲還沒吼完,地上蹲著的石鑫炎突然叫了起來:“老師,大壯醒了!老師!”坐著的眾人趕緊圍過來,眼看著華繼明睜開了雙眼有些無力的低聲說著什麼。
石鑫炎趕緊低下頭湊到他嘴邊聽著,滿臉的喜色瞬間變得傷感起來,他抬起頭來,眼眶逐漸變紅:“老師,大壯說他不行了,讓咱們不要管他了,要咱們快點離開這裏。”
家境不好,從小就自卑的他,好不容易遇到一個交心的兄弟,現在卻要麵臨喪生狼口的命運,這讓平常沉默寡言的他,忍不住失聲痛哭起來。
眾人看著這一幕一時間心裏很不是滋味,說恨劉強國吧,可昨天劉強國詢問他們的時候,也沒有強迫誰來的,並且他自己也不知道這裏會發生這種事情啊,可是不恨嗎?心裏總是有些怨氣,畢竟現在是會死的危機,這一刻,八個人心思複雜變換,氣氛變得很是壓抑。
劉強國滿眼複雜的看著眼前的一群年輕人,又想起來劉景鬆,那個同樣年輕,卻即將夭折的兒子,他紅著眼睛從背包裏掏出一把小獵槍,掛上了膛,看著他們幾個道:“來之前,我跟一個本地的老朋友借了這個家夥,本以為用不著,卻沒想到還沒到地方就要用到它了,你們應該好奇,為什麼這半年我像變了一個人一樣嗎?”他說著,伸手理了理滿頭白發,五十多歲的年紀,一般人根本不可能頭發全白,更別說他這一個養尊處優的大學教授了。
“現在我告訴你們,因為你們的師弟,我的兒子,他現在躺在醫院裏,要定期接受刮骨一樣的化療。”劉強國語氣沉悶的道:“我來這就是想看看這神奇的地方,能不能找到治好他癌症的東西,卻沒想到這該死的老天,給了我希望,卻又這樣對我!”他說著,語氣逐漸激動起來,握槍的手上青筋交錯暴起。
吼了幾聲,他又無力的低下頭:“老師年紀大了,你們還有大好的未來,把你們帶這裏來,遭遇這種情況,是老師對不住你們,等會兒你們抬著華繼明走吧,現在離出口已經不算太遠了,我給你們拖住狼群,我會盡我最大的努力拖住這群狗雜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