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豈被安排住在官府裏。
可他忙於軍務，幾日才回來一次。
留融白一個人在房裏，隻能和小狗玩。
好在顧青止常來看她。
——邊境九城，除閔城外都已被南玄占領，不準人進出，他和顧青止得留在閔城幾日。
顧青止性格溫潤，不善言辭，融白說，他就聽著。
融白問：“顧姑娘呢？”
他答：“青霜是個閑不住的性子，聽軍中郎中不夠，就隨寧將軍去軍中照顧傷兵了。”
融白驚喜：“你們還懂醫術？”
“略懂。”
融白趴在桌上，嘴快道。
“我認識一個巫人……他便不會醫術，我便一直以為你們隻會各種害人的蠱和毒呢。”
話說出口，她才覺不妥。
這聽著不像好話。
她貝齒咬緊下唇：“我不是……”
好在顧青止不計較，溫聲打斷：“醫和蠱不分家，若有人想學蠱術，定得先會醫。”
融白的鴉睫顫了顫。
她想起母後病重那幾年，她去求過融長逸。
求他找個能救母後的秘術，可融長逸答：“我隻會見不得光的蠱術，不會救人。”
她信了。
原來竟是騙她的……
“這樣啊……”
靜了一瞬，融白繼續嘰嘰喳喳：“那你可會卜算天意？”
“略懂。”
又是略懂。
融白疑心他敷衍自己，他解釋：“所謂卜算天意，不過是夜觀天象，算不上會不會。”
她就逗他：“那會算命嗎？”
“帝女想算？”顧青止似是無奈，“命不在天，若在於天，算了也無法改變，又何必算？”
融白執意要，跳到他眼皮子底下，伸出小手掌，催促道。
“就當是算著玩玩。
顧青止隻好同意。
粉白掌心如張開的花，掌紋依稀，他看了一會，沉吟道。
“帝女是個有福之人。”
“怎麼個有福法？”
“長命百歲。”顧青止道，“帝女如今雖命運多舛，可再過三年，所求定會如意，親朋至交，長伴身側。”
融白十分滿意。
歡歡喜喜地滾了兩圈，她又坐起來。
“借你吉言，若真是如此，我……”她歪頭，想了想，“嗯，將來我請你吃大魚大肉。”
顧青止微微一笑。
又聽她問：“可若不是呢？”
顧青霜失笑。
不等他說話，她一本正經道。
“那你就得補償我，以後我說東，你就絕不能往西，如何？”
本想玩笑話，不想顧青止沉吟片刻，竟同意了。
“好。”
呀！還有意外之喜。
融白雙眼放光：“當真？”
“君子一言。”顧青止頷首，“駟馬難追。”
融白不放心：“那我們擊掌為誓。”
她迫不及待伸手，眼裏藏不住狡黠，站在桌上，巴掌大一個，像隻小狐狸。
“這……”
顧青止猶豫。
男女有別，這實在不合禮數。
融白警惕：“你想反悔？”
“不是。”顧青止無計可施，隻好伸出手指，輕輕點了下她的小掌心，“一言為定。”
短暫一觸，他立即收手。
融白笑彎了眼。
短短幾日，兩人交情愈深。
待陸豈再回時，就見融白整個人埋在桃花酥裏，懷裏還摟著一塊，開心地滾來滾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