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我跟了你一路,你誤入地道中毒時,本公子本想要露麵,幸好顧青止是個中用的。”

“借含春的口給你們遞了消息後,我便放心離開了幾日,沒想到你竟會被南玄抓走。”

又是母後……

融白心情複雜。

母後究竟為她做了多少事?

還有。

宋乘風並非神仙,不會憑空得知這些,所以——皇宮、將軍府,乃至軍中,究竟有多少他的耳目?

這樣的人若不為己所用,必成大患。

融白心念百轉,問他。

“母後給你的錢,夠你幫我多久?”

宋乘風比了個“六”。

“六年?”

“不不不。”宋乘風搖頭,“六個月。”

和她恢複如常的時間相差無幾。

足夠了。

融白沒把心思顯在麵上。

掌櫃端了茶進來,她喝了一口,入口清香,回味無窮,比起皇宮的也毫不遜色。

她不愛喝茶,潤潤嗓子就放下了。

奇怪的是陸豈這個愛喝茶的也沒喝,不陰不陽的“哼”了聲。

真是莫名其妙。

融白沒管他,手撐著桌,問宋乘風。

“我現在就有惑要解,慕家被滅門一案,你可知其中內情?”

“略知。”宋乘風搖著扇子,笑吟吟道,“不過我勸你不要往下查。”

“若我執意查呢?”

“那我不好說。”宋乘風眸光流轉,拉長語調,“不過我可以告訴你一些線索。”

他笑意不減,像在說一件趣事。

“慕家被滅門,與知縣脫不了幹係。”

果然如此。

融白並不意外,隻是疑惑。

“他為何要這麼做?”

“那就要問他了。”

這怎麼問?

問了他也不會說。

融白眼珠子轉了幾圈,忽欣喜合掌。

“有了!”

她把法子說給兩人聽,兩人都沒異議,融白等不及的要去安排。

陸豈隨她離開時,看了眼宋乘風。

竟發現他的神情……格外意味深長。

陸豈眉心微動。

入了夜。

這兩日知縣睡不安穩。

隻要一閉眼,腦中就浮現出無數冤魂,向他索命。

如此幾日後,他成了驚弓之鳥。

隻需一根稻草,就能徹底壓垮他。

終於。

這一夜。

知縣驚醒後,鬼影並未褪去。

一個幼小的身影掛在半空,披著頭發,看不清麵容,聲音空洞:“為何要害我……為何……拿命來……”

知縣緊繃的神經“啪”一下,斷了。

“來人——來人!”

他哆哆嗦嗦的後退,直到背抵住牆,依舊沒人來救他,眼看那鬼影逼近,他慌不擇言。

“別殺我……別殺我!”

“我隻是聽命辦事,冤有頭債有主,你找他們去!”

“滾開!”

黑影頓了一下:“他們?”

“沒錯,他們。”知縣慌慌張張點頭,“是廢帝,還有逝去的皇後讓我做的……”

此話一出,黑影按捺不住掀起假發。

“你胡說八道!”

融白又氣又急,扯下掛住她的繩子,“咕咚”墜到地上,囫圇爬起來衝向知縣。

“不許冤枉我母後!”

她眼裏的怒火幾乎冒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