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山,離鳳府少說也有十裏路,要是走去桃花山,別說是鳳玖瀾一個弱女子,就是軍隊裏的大漢走那麼遠也要磨破腳。
“好呀好呀!”鳳玖瀾沒有想太多,隻要可以去桃花山賞花,可以和太子哥哥在一起,她走走路又算得了什麼呢?
接著鳳曉珊便吩咐侍女拿來了一根繩子,將鳳玖瀾的一隻手綁在一端,自己拿著另一端,捏著她臉上吹彈可破的肌膚,“三妹呀,去桃花山路途遙遠,容易迷路,所以大姐隻好牽著你去了!”
宗政淩沒有再說什麼,伸手就是一個公主抱,將鳳曉珊抱起,自己翻身上馬,那黑色的披風在空中劃開一個耀眼的弧度,他將鳳曉珊抱在懷裏,開始策馬前行,鳳玖瀾被麻繩牽引著跑在馬後,那馬兒的尾巴一搖一擺,時不時打在她的臉上,火辣辣地疼。
她忍著疼痛,一路上跟在後麵跑,大街上,人來人往,車水馬龍,絡繹不絕,幾乎所有人看到這一幕都指指點點,議論紛紛。
“那不是鳳家嫡女鳳玖瀾嗎?”一個正在看珠寶的女子驀然回首,見到的便是這樣一幕。
“嗬嗬,真是沒用,被個庶女騎在頭上,簡直是丟盡了嫡女的臉麵!”同行的女子眉毛一擰,萬分鄙視地看著鳳玖瀾。
“太子殿下對鳳曉珊可真好!”手臂上挎著一個花籃的鄰家女孩兒無比豔羨坐在宗政淩馬上的鳳曉珊,羨慕著說。
鳳曉珊享受著這些或羨慕或嫉妒的眼神,自尊心得到了極大的滿足,庶女又如何?鳳玖瀾是嫡女又如何?還不是被她這個庶姐踩在腳底!
“哼,那是鳳曉珊手段高明,要不然怎麼能搶了妹妹的未婚夫呢?”
……
無數的議論聲落入鳳玖瀾的耳中,她隻覺得心裏好難過好難過,一路上馬不停蹄,走了將近兩個時辰,三人才到梅花山。
鳳玖瀾低頭看著自己的繡花鞋前邊被磨破了,腳趾頭還沁出了鮮血,再看到別人都穿得光鮮亮麗,尤其是鳳曉珊,她就像是一隻粉色的精靈一樣,而自己……
“太子殿下美人在懷,難怪姍姍來遲。”
說話的是一個藍衣男子,語氣中帶著些許調笑,又好似嘲諷,他的衣衫上繡著蒼勁的鬆樹,極為繁複,出自洛城第一繡娘之手,手握一枚小瓷杯,正向宗政淩走來。
鳳曉珊弱柳扶風,微微屈膝行禮,“曉珊見過無憂公子。”
從宗政淩和鳳曉珊他們到桃花山的時候,風無憂就沒有正眼看過鳳曉珊,他更加注意的是被鳳曉珊用麻繩牽在手裏、正一個人站在後麵的鳳玖瀾。
鳳曉珊沒有想到憑借自己的美貌才情竟然被風無憂如此無視,熱臉貼上了別人的冷屁股,一時間周圍的男男女女竊竊私語,她驟然感覺到一陣難堪,心中更加堅定了要把鳳玖瀾除掉的想法。
這裏是嫡出子女的賞花會,自然不是鳳曉珊這種庶女能來的,可是誰讓天璃皇朝尊貴無比的太子殿下喜歡人家呢!
鳳玖瀾軟弱無能不受眾人待見,可好歹是個嫡女,而鳳曉珊算什麼?一個狐媚子爬上了家主的床生出來的庶女,也敢在這裏和她們一起賞花?真是不要臉!
在場的很多女子心裏不待見,可是麵子上還是掛著得體無比的微笑,畢竟要是刁難鳳曉珊那就是相當於打了太子的臉。
眾人在一起賞花,寫詩填詞,才子佳人,數不勝數,雲影天光下桃花山如詩如畫,美不勝收,就在眾人將茶水都喝光了之後,鳳曉珊斜睨了一眼杵在一旁發呆格格不入的鳳玖瀾,心生一計,“三妹對詩詞歌賦一竅不通,還不如替各位公子小姐們去采摘一些果子來解解渴。”
“說的也是!”其中一名女子指尖劃過麵前的茶杯,附和道。
“本小姐的喉嚨都快幹死了。”另一女子稍顯煩躁,直來直往。
“鳳大小姐說的是,鳳三小姐在府裏粗活做習慣了,想必對這種下人做的事情頗為擅長!”其中一個男子接受到了宗政淩的眼神,立刻說道。
鳳玖瀾兩隻手握在一起,紅著臉,無比尷尬,隻聽見鳳曉珊那尖刻無比的聲音傳來,“既然三妹是眾望所歸,那還不快去,這萬一讓少爺小姐們渴得傷了喉嚨,你擔待得起嗎?”
風無憂一直沒有說話,指關節在桌子上一扣一扣,深沉的眸子裏不知道流轉著怎樣的波光,鳳曉珊見鳳玖瀾久久不動,輕輕地推了推宗政淩。
宗政淩這才一刀砍斷綁在鳳玖瀾手腕上的麻繩,白皙的肌膚上一條深紅的痕跡依稀可見,他指著桃花林間的一條路,“順著這條路往裏走,到第三個岔路口,往右邊走就有櫻桃……”
鳳玖瀾抬起頭,太子哥哥在和她說話,這一路來太子哥哥都在和大姐說說笑笑,如今,他終於注意到了自己,一時間心好像都在唱歌,“好好好,太子哥哥,您等等,瀾瀾馬上就去給太子哥哥摘櫻桃。”